“看到了吗里正?那娘们儿看不上你那点儿粮食!人家有男人养着,我就说她怎么不像是饿肚子的,敢情是靠卖肉活下来的!真不要脸!”沈无赖揣测气别人来,倒是义愤填膺的。
里正被他说得火大,终于忍不住回头踢了他一脚,“让你闭嘴记不住?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把你赶出去!”
“我……”沈无赖也来了脾气,正想跟里正理论,他的婆娘忽然拽住他。
他们一家子现在都靠着里正养活,真要是惹恼了里正,人家豁出去被骂恩将仇报不管他们,那他们哭都没地儿哭。
更何况,沈无赖他爹到底是怎么死的,这里面还有猫腻呢,他们可不能太嚣张。
沈无赖似乎也想到这一层,当即哑了火儿,偏头啐了一声,不再说话。
里正这才让儿子去找空地,带着村民过去歇着。
第二天一早,里正等人早早就起来了,收拾东西正准备出发的时候,就看到不远处那些流民排着队站在驴车前面。
而驴车上站着的女人,竟是姜娇儿!
“爹!你看!”里正儿子指着驴车上的窈窕身影,拉住他爹。
里正回头看去,惊讶不已,赶紧找了个队伍末尾的流民询问情况。
“你说姜老板?她卖吃的啊,什么馒头包子烧饼,啥干粮她都卖,她还卖水果和点心呢,只不过我们买不起。”那个流民提起水果点心,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
排在他前面的是一个老婆子,最爱凑热闹说闲话,忙不迭回头跟里正说:“何止啊!人家姜老板什么都卖,衣服被褥,吃的用的那驴车上都有,昨天咱们这群人里生了瘟病,姜老板还熬了药汤救咱们大家伙儿……”
说起瘟病,老婆子当即捂着口鼻后退几步,跟里正他们拉开距离,“哎呦!你们从后面新来的,不会染上瘟病吧?可别再传给我们了!”
听到老婆子这话,之前跟里正搭话的流民也赶紧离他们远远的。
里正一脸懵,瘟病?什么瘟病?
老婆子看他这样,到底抑制不住内心的八卦之魂,“瘟病啊,可是要人命的……”
她绘声绘色跟里正讲了前两日流民堆里的惨状。
里正摇头,“我们村里的人没有这样的症状。”
沈家村的人当时听说隔壁村被敌军烧杀抢掠,吓得不敢走大路,这一路走过来都是走的山路,没有跟碰到流民接触过,昨晚走到大道上来,还是因为这附近没了山林。
他们也是运气好,若是早过来一天,估计就有染病的风险。
老婆子听里正这么说,才松了口气,可捂着口鼻的手仍旧没放下,“那也不安全,我看你们还是跟姜老板说说,一人买一碗药汤喝了吧。”
里正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拧眉看向正在给流民递馒头包子的姜娇儿,原来她真的不缺粮食。
“什么姜老板!我看她就是不守妇道,抱上了野男人的大腿,这样不知廉耻的臭娘们儿,真丢沈家村的人!”沈无赖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上来,听了老婆子的话,气哼哼诋毁姜娇儿。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沈无赖话音刚落,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忽然从里正他们身后传来。
老婆子和那个流民看到说话的人,嗖地一下扭回身子,认真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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