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满身是伤,当真要出城找人?"
晏羡之眉目微凛,看着榻上一袭白衣的俊美少年,他面色有些苍白,微阖着眼睑,平添几分病弱风流。
半晌,榻上的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皇兄,往后我再不会把她交给任何人。"
"你这是在怪我们?为个未曾谋面的女人?"
晏羡之轻笑一声,撩袍合扇坐在了朱漆雕椅上,淡声质问。
"我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晏昭复而合上眼睫。
闻言,晏羡之微微挑眉,眸间溢满戏谑之色。
那姜家的女儿,他不久前才见过一面,长得确实灵动娇憨,底子极好,要不了两年定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可纵使她再美,晏昭都未曾见过,如何这般割舍不下?
就连大哥也对着小姑娘颇为异样,东宫里藏了个美人,其他人惧于太子的威势,再好奇也不敢窥视。
可他却知里面的女子应是姜姒,毕竟昭王府与绍王府一墙之隔,晏君御带着禁军声势浩大,他想不知道都难。
昭王府的仆婢被砍杀大半,隔日东宫就多了个神秘的美人,勾得太子怠堕朝政。
倒叫他好奇起来。
"若是别人硬抢呢?那人若是大哥你当如何?"他倚在圈椅上,声色疏懒。
"不让。"
这话说得极轻,但晏羡之却听得清清楚楚,一时好笑,小时候晏昭与大哥倒比他这个一母同胞的兄长更亲些。
如今竟是说出这话,想来对那小姑娘是势在必得了,只是这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那你拿什么争?如今父皇被囚中宫,大哥居储监国,整座皇城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更是坐拥西北军权,身后又有顾家为首的半数朝臣,只要他想,莫说一个女人,便是皇座也只是顷刻之间。"
"从始至终,父皇要你娶得从来都不是姜家的女儿,而是北地数十万将士,如今姜岐山故去已久,旧部零散,军中人心浮动,左右摇摆,正是收揽人心的关键时候,得到北地将士的支持你才有一争之力。"
晏昭如何不知?
直到如今他才知道,他与姒姒定亲之时,遇到的那起祸乱正是皇兄所为,可笑自己还递信一表欣喜之情。
再想他学业已时本该回京,却被一道圣旨派去江北修筑运河。
运河事毕,他终能返回京都,又遇上了疫乱,皇兄只道姒姒无恙,要他即刻前往南地。
这桩桩件件串联起来,叫他如何不多想?
若是皇兄堂堂正正与他相争,姒姒又心向他,晏昭也许会相让。
可他用得这些手段真叫晏昭不屑,瞬时激起了他的一争之心,从小到大,不属于他的东西,他从不觊觎。
属于他的东西他也分毫不让,更何况姒姒还是他放在心尖上许久的姑娘。
见他眸光凛冽,晏羡之倏尔笑起来,眼眸里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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