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重新上学了。桃夭忽然之间觉得很感慨。她今后的日子也不轻松。不知道日本的教程是怎样安排的?她做的那些考卷中,日语,英语,可都是她的软肋。一个是刚刚接触,陌生得很。一个是从来只会理论考试,不会实际应用。但愿不会出现需要补考的可怜场面。对了,她应该向柳学长打听下奖学金的金额。
金额高得很诱人的话。她不介意用熬夜苦读,悬梁刺股,开通宵等等手段来促使自己在短时间,追赶上其他人。倘若不高的话。就当她之前的那些誓言都是过场。对于一个时刻想要自食其力的人来说,金钱还真是动力!所以,为了金钱,她甘愿牺牲掉自己美好的睡眠时光。
换好衣物,桃夭拎起外出的书包,顺便拿起放在书桌上,用红色锦囊装起来的护身符。对着天空,默声向父母道别。拉上窗,走向房间外。站到与她的房间正对门的哥哥房门口。敲门——
“是桃夭吗?进来吧。门没锁。”隔着门板听到哥哥中性的温和嗓音。听上去精神还算不错。桃夭侧头,笑眯眯地推门进入。见自家哥哥换好衣物,也正准备出来。
“哥哥,早上好。”她笑嘻嘻地蹦过去,一本正经的欠身问好。然后,将手中的锦囊双手奉送上去。
“送你的护身符。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
“啊——这不太好吧。姑姑姑父留给你的东西。你应该好好收藏。不该给我。”被桃夭突然之举愣怔住的幸村,眼眸含着温和的笑意,看着妹妹献宝的表情,推拒。他打心坎里很感激妹妹的这种举动。但他明白。这件东西对妹妹有多重要。他不能收,也不可以收。
“哦——这原本是一对。是爸爸说,将来留给我和我丈夫的。不过,结婚这种事,对我来说,太过遥远。所以,我就把其中的一件转送给哥哥了。”桃夭偏过头,硬是将锦囊塞到幸村的手中。然后,她一屁股坐在整理好的床铺上。
“是给桃夭丈夫的吗?”幸村若有所思的握住掌心中的锦囊。他似乎能感受到这份礼物的珍贵。是无法用金钱的价值来衡量的。他的心头似乎隐隐约约的升起一丝窃喜。是给未来丈夫的信物!
“嗯——挺无聊的。你这上面刻的是篆体的宜家。我那块刻的是篆体的宜室。合并起来,就是宜家宜室。正好代表我的名字——桃夭。”没觉得自己讲的话有什么暧昧成分的桃夭,歪着头,想了想,一笼统的将护身符的含义全部给倾倒出来。
“是吗?原来是这意思。”幸村的眼眸中闪现一道奇异的神采。他转身,看着伸长了脖子,环顾他房间的桃夭,唇边划过一丝笑意。
“桃夭——宜家宜室的女子。不过,桃夭,你真的很不适合这个名字那!”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戏谑。
“讨厌啦——人家知道自己不适合这么古典的名字。不过,谁让爸爸特喜欢桃夭两字。他老夸耀,妈妈便是桃夭的化身。而我呢——”是老天爷不长眼,错丢的没长成小花苞。桃夭偏着头,眼神悠远而绵长。这一刻,仿佛谁都无法驱散走她周身环绕的思念,与惆怅。
“我们下楼去吧。还要跟父母说一声呢。”幸村不喜欢妹妹脸上流露的神情,他微微一笑,上前牵住桃夭的手,轻声说道。
“嗯——一定会没事的。哥哥。”桃夭专注的盯着幸村的眼睛,用肯定的语气断定。
“是。托桃夭的福。一定会平安。”幸村的心间泛起一波暖流。
得妹如此,此生足矣!
就诊神奈川县金井综合医院内,桃夭坐在医院通道中的休息椅上,两只手紧紧纠缠在一起,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好似很紧张,但又不像。若说是恐惧,眼睛里闪耀的坚定,却让人觉得是自己眼花了。她默默地等待在长廊中,等待在诊室内,的哥哥出来。
一大清早,俩人因为要来医院做检查。遂什么都没吃。就匆匆赶来了。到医院后,排队挂号。接着,继续排队在诊室门口等医生,然后,哥哥脸色异常平静地拿了一叠现开的常规化验单子。她跟着他楼上楼下做完全部的前期检查。期间,桃夭望着哥哥过于沉静的表情,很想开口询问情况到底如何?目光在触及到他变得深不见底的眼眸时,自动放弃欲出口的话语。
桃夭第一次看见哥哥温和的眼眸里透出那样不可预测的风暴。他似乎正努力地克制住心底里想要爆发出来的悲愤。而那股属于悲愤的力量足以毁灭他整个充满希望的人生。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暗暗思忖。情况很糟糕吗?哥哥刚才貌似做了很多常人看病并不需要做的检查。还是,日本的医院跟中国的某些医院一样。只要病人一进门。不管有病没病,先开一叠单子,捞足化验检查的钱;再说!
应该不会吧。按照她昨晚研究的关于日本的医疗制度来讲,他们的制度是非常完善合理的。典型的医药分家。且作为公民就诊,国家要负担百分之七十。个人只需要负担百分之三十……脑子里胡思乱想一通后,桃夭嘴角挂上一抹自嘲。实在闲的无聊,所以在这里杞人忧天了。
哥哥一定会没事的!桃夭握紧拳头,在心底为自己加油呐喊。不过,怎么还不出来呢?她转头环顾四周变得空空荡荡的长廊,很多诊室的门都挂上了中午休息的牌子。时间过得真快。都到吃饭的时候了。虽然早上没有吃任何东西,但并不感觉饥饿的她。无聊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发觉上面有好多个未接电话。
打开来一看。真田哥哥的十个,柳生君的三个,柳学长的丝毫不逊色真田哥哥,他打了八个电话。还有不清楚是谁的,打了两个(后来从柳生泉嘴里知道是仁王的。)有些傻眼地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惊人数字。桃夭哀叹一声,猛地垂下头,哀悼自己苦难的人生即将开始。
哀悼半分钟,又一通来电的铃声急促的震动。看着手中不停震动的手机。桃夭这才想起,为避免打扰,她好像将手机的铃音关闭了。设置成震动。她撇撇嘴角,看着上面她比较头疼的名字——柳学长。按下通话键。难怪昨天在球场没瞧见他。原来,早打算今天找自己了解详细情况了。所以说,哥哥说得对,柳学长很“聪明”。
“柳学长,中午好。”桃夭乖巧的问安,“请问您有事吗?”
“呵呵——桃夭。我想问的——”柳莲二的话还没讲出口。桃夭抬头看见诊室的门打开了,她急忙匆匆说了句,“还没结果。晚上再聊。”便倏然起身,疾步走向和藤野医生一起走出来的幸村。
“您好,藤野医生。我哥哥的病,实在是麻烦您了。”桃夭面带微笑,郑重地行九十度鞠躬大礼,来表示心中的感谢。
“幸村小姐。救护病人是作为医生的职责。幸村君,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下我说的话。”戴金边眼镜的藤野先生欠身回礼。语气很认真的转头对站在一旁的幸村精市说道。他很喜欢这个坚强的孩子。在听到自己的病情后,他依然能够保持少见的理智,并以冷静的态度来跟他探讨治疗方案。
“不好意思,两位。我下午还要去下属的医院为一名预约的病人就诊。我就先离开了。再见,幸村君,幸村小姐。”
兄妹俩人欠身送藤野医生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彼此沉默半响,俩人同时将目光看向对方,开口,“桃夭——”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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