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特兰喝了几大口酒,酒精带着气血冲上头顶,他双目赤红似一只狂暴的猛兽,抓着木质的器具一转那特质的木架就调转了180°,将少女调转成了正面对他。亚特兰随手抓起了一瓶美酒就直接从她的头顶倒了下去,酒液打湿了她金色的长发,从她深邃的眉眼划过,冰冷的触感似乎也唤回了她散失的思绪,她缓缓的睁开眼——由于不见光而幽绿眼眸上浅金的长睫微微颤抖,酒珠宛若泪水从睫毛掉落,滑落在犹如花瓣的嘴唇,沾湿了柔嫩却略显干燥的唇。那双原本清透无暇的绿眸神色不明,却宛如勾人夺魄的海妖,似乎能让人甘心死在她身下。亚特兰头脑一热,压着少女的后劲便吻上了她的唇,那唇同人一般略显清淡,却让亚特兰捕捉到了一丝淡淡的酒味,就这一丝酒味却如同最猛烈的酒入喉,点燃了亚特兰的全身上下。
两人越吻越深,全然不曾注意到周遭的喧嚣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众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亚特兰这出格的举动。
“亚特兰,你疯了吗?”
蛮王是胆子最大的,她毫不犹豫的出言打断了自己兄长的奇怪行径,然而亚特兰却似乎也被这一声呼叫所惊醒,从梦一样的迷幻中醒来。刚刚的回忆还清楚的在脑海里,亚特兰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女人近乎全裸,金色的长发湿哒哒的贴在身上,雪白的肌肤透出血一样的红,此刻的她称不上美,亚特兰却感觉自己好似被迷惑了一般。
女人仰着头,似乎有些神情恍惚,但半敛着的瞳仁似乎正看着亚特兰,有种说不出意味的嘲讽。
“下去!把她拖下去!”
亚特兰猛地歇斯底里起来,似乎被少女眼中的嘲讽激怒了,付关被急匆匆的带了下去,卸去枷锁丢弃在地上,似乎是一块随处可见的垃圾。
远处的声色犬马还在进行,付关撑着手臂爬起来,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并不舒适的身体,她有些昏昏沉沉的,她漫无目的在花园中行走。天色已暗,她走到一个水池旁边,看见月亮静静的停在水面上,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夏虫的喧嚣也没有微风的窸窣,安静的似乎一切都没有开始。
此时的付关,还不是那个过关斩将逐渐冷血无情的003。她只是一个才从学校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肉体的凌辱和精神的折磨让她几近崩溃。她快受不了了,她好想就此放弃,好像回家……
“妈妈……”
少女带着呜咽的哭泣静静的响起,从林木的阴影中走出来一道黑影,他似乎被少女的哭声所吸引,从而定定的站在了少女身边。
“给。”一道冷冷清清的声音出现在身边,仿佛像是天上月光一般的玉石,冷冷清清的同时却也寂寂寥寥。
付关扬起头,看见一张属于少年的脸,少年纯金的短发下一双浅的近乎透彻的蓝灰色眼眸,这双眼眸看起来一如少年的音色,冷的一如高山的雪,遥远而寒冷。
她接过少年的手帕,有些粗鲁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看着手帕上黑乎乎的印子,想着自己刚刚趴在地上大哭的样子,觉得有些丢人。不好意思的把手帕藏在了身后:“我把你的手帕弄脏了,我先给你洗一洗。”
少年目光淡淡的移到了她身上,付关才想起来自己似乎什么都没穿,有些惊慌不知道现在再伸手去遮还来不来得及。但是少年的眼光似乎就只是跟着那块她身后的手帕而已,没有任何其他的杂念,到让这几日都在邪淫目光中的付关放松了不少。
她慌忙爬起来,去水池边想为少年清洗手帕。接过还没靠近水池边,却被少年一把拦下。
“这不是一般的水池,这里面是无尽的黑夜。”
少年的话无头无尾,付关歪了歪头,“黑夜?在水里?”少年点点头,伸手朝水里一指,一颗水珠凭空飞出直直上了天空,让那原本的夜色更深了几分。
付关仰头看着夜空,半响后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原来夜晚天空的黑,是染上去的。”
“对不起啊,谢谢你给我你的手帕,我却把它弄脏了。”少女勉强的笑着,眉眼却似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少年似乎专注的瞧了瞧她别扭的神色,忽而坐在了他身边。
“你,有什么愿望?”
付关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她歪着头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面对着少年笑了笑:“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这下反倒是少年有些疑惑了,他朝少女确认了一下:“你确定?”
少女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将目光放远,凝视着那漫天的星河:“暂时我只有这一个愿望了,不过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说到这少女却卡住了,她撑起一丝苦涩的微笑,垂下有些忧郁的绿眸:“来这里这么久,我都快忘记自己叫什么了,我叫芙尔丝,你呢?”
少年安安静静的吐出几个字:“我没有名字,不过母亲都叫我宝贝儿,你也可以这么叫我。”少年没想到面前的少女突然笑了起来,而且还笑得前仰后合,几乎笑出来泪花。
他不明所以的看着少女,却换的少女笑得更厉害了:“没有人告诉你,宝贝儿不是一种名字,而是一个称谓吗?”
“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这里了,上一个来这里的人还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少女的笑像突然被扼住喉咙一样,戛然而止,她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对不起啊……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经常来找你聊天。”
“那你要花掉你的愿望,你愿意吗?”
少女理所当然的弯了弯眉眼:“当然可以了,我本来就没什么要实现的愿望。”
少年听了之后,没再说话,反倒注视了一会天空开口道:“两个夜晚后,再来这里找我吧。”他说完这句话后,周遭起了浓浓的雾,让近在咫尺的两人再也看不到对方,雾散之后付关坐在熟悉的花园里,似乎刚刚那一切只是一场梦。
不远处,妮娜着急的走过来:“你怎么能乱跑?你刚刚是否见到一个人?”妮娜紧紧抓着付关的手臂盯着她的脸,看到妮娜这幅紧张的样子,付关下意识就说了谎:“没有啊,我就是睡了一觉……”
听到付关这么说妮娜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径直站起来瞥了付关一眼道:“走吧。”
这变脸的速度,就算是付关也未免有些砸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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