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61章 急切又忧郁（第1页）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来到了冬天，这里的冬天很冷，和老家的不一样，在我印象里的故乡是很少有雪的，这里却已经下了一场毛毛小雪，路上的行人都抓紧脚步，匆匆赶路。

这里的城市也开始变得热闹起来，特别是晚上，广场和街道开始响起了孩童嬉笑声，连路上的车辆都开始减少，似乎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为这个冬天带来一份尊重。

这个时候，酒吧也更热闹起来，都市的夜晚到来，这里的年轻人都喜欢相聚一起，喝点小酒，扫除一年的疲惫。

覃思自从那次之后已经很少来酒吧了，偶尔见了几次，我还是照常给他安排，覃塘也隔三差五地来。不过，那次之后覃塘再没有和覃思碰过面，他们全都是错开时间来到的酒吧，我自己倒是没有特别去问，这久都相安无事，酒吧生意也越来越好。

这天下午，沈佳和以前一样，穿着厚重的羽绒服走到店里，似乎她很怕冷，入冬了之后就开始穿着厚重衣服。我自己倒是不怕，最近都是穿着普通便装，我似乎还没有感受到冷。她也经常问我，我笑着告诉她，自己在北方上了几年学，北方的冬天和这里不一样，那里的冬天下着皑皑白雪，雪可以堆积在路边好几个月，第一场雪可以一直堆积到来年的春天。

我还记得，刚刚到大学的那年，那时候的我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雪，我真正理解了那句“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那一刻是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白雪是如何如何的美，第一次感受到了冬天应该是什么样的。从小生活的故乡，从来不喜产雪，故乡的冬天是不怎么下雪，那时候下的就只有碎雪，甚至都没看清就掉到地上化了。

沈佳和我闲聊道：“我看你对北方的感情还是比较喜欢的呀。”

“喜欢那必然是喜欢的，灯红酒绿的，当然还是比较向往，我还向往着那些着名景点，想去再看当年的那些名胜古迹。”我笑着和她说道。

“你知道吗，其实，我也去过很多地方，我去过西藏，我还去过新疆，我看过那种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就是那种一眼望过去看到的天都是贴着草地的那种，没有任何树木，看到见的都是草，看不见的也是草。”

“是吗？你不是说你在这里打拼很多年了吗？”我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是来这里打拼，但是也不代表没有去过其它地方，那也是之前的事情，去过很多地方，跑到过很多地方，只是最后还是在这里，去那些地方都没有呆久。”

我点点头，我笑着看着她，示意她继续，她也继续说道：

“你知道吗，其实那种地方确实很美，没有网上的那么美，但是还是很美，亲眼去看到的美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不过，我还是觉得看美是需要代价的，现在那些美得不像样的地方，都需要钱去买单，如果自己穷游的话，说实话，看到的最多也就是震撼罢了，看到的也只是自然表面的传奇，我去西藏就是，我当时觉得西藏是一个可以净化心灵的地方，那里会有着净化心灵的寄托。我当时辛苦干了几个月，攒了一笔钱，自己终于踏上了前往西藏的旅途，在那里，我看到了很多东西，那里有着这里没有到宽广，有着这里没有的平原，有着这里没有的生活。”

顿了顿，沈佳继续说道：“我在那里游了半个月，我一开始去到那里，我甚至觉得那里或许就是我的归宿，那种生活应该就是为我而打造的，那种自然景观就是为了我而存在的！不过，后面我找工作却处处碰壁，我找不到生活下去的方式，我自己所剩的钱已经不够，我自己已经无法在那里生存下去了。”

我看着沈佳，她似乎不是在和我说，似乎是在和曾经的自己说，她叹叹气：“你知道吗，当时我自己不得不坐着火车回来，那一路上我都不是很开心，我感觉那个地方就是那么美，不过却不是属于我的，我后来觉得，或许是自己不属于那个地方罢了。后来，我同样去了新疆，还是和之前那样，去看到的还是同样美丽的风景，还是同样的震撼，还是感觉有同样的安逸……后面，还是同样的找不到生活的方式，还是同样的溜回来。”

“所以，后面你就没有去过其它地方了，对吗？”

沈佳舒了一口气：“对，我只是去过这两个地方，真正让我改变看法的是回来前听到的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我回来的前一天晚上，我自己很难受，我自己跑到一个河边，我当时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找不到属于自己的生活。我坐在那里无声哭泣。这时候我听到了附近一个老奶奶和一个小男孩在讲故事。故事的大意是一对年轻的恋人，一直向往着大城市的生活，他们瞒着所有人偷偷跑到了外面的世界，但是那里的生活很快，消费很高，他们在那里只能去找到一些卖力气的工作，他们每天都挤在拥挤的工厂工作，他们最后也还是生存不下去，还以为拼命工作落下了一身疾病。最后他们还是回到了这个属于他们原本的地方，但是他们回来的时候，那里原本属于他们的住宅却没有了。老奶奶告诉小男孩，是因为他们好高骛远，讨厌自己的故乡，是天降下惩罚，将他们的房屋毁了。”

我听着越来越玄幻，沈佳也哈哈看着我，问我是不是有些搞笑。我点点头，我实在没搞明白，为什么沈佳会告诉我这些，还有这和她决定要回来有什么关系？

沈佳看着疑惑的我继续说着：“最后那个老奶奶说，这个世界都是很美丽的，但是有些美丽从来就不是我们可以直接去感受到的，有的美丽我们或许一生都无法接触。但是不影响它继续美丽着，我们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生活，美丽是天生的，或许平凡也是，大多数的人都应该是属于平凡的那群，我们不能因为美丽而忘记了自己的平凡。从那之后，我就想通了，这样的生活从来就不属于我，或者说不属于现在的我，我不应该在不属于我的时候提前到来，这样只会增加我对美丽的厌烦，不是厌烦，应该说是嫉妒。”

我迷茫了，我不知道她说的这些话有什么用意，我一下子没能缓冲过来。

她笑着看着我：“今年已经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我已经和老板请过假了，这个月月末我就走了，现在还有不到半个月了。”

我脑子一下子很懵，沈佳怎么会突然说要离开了？我支支吾吾问道：“怎么会突然要离开了？”

“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不过是那段时间遇到了这个酒吧招聘，于是想着再干一段时间。”我脑子很乱，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接话。沈佳继续说着：

“我是觉得这个故事或许对你有用，我能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你自己对未来的渴望。这种渴望和我当时出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我没有比你大几岁，但是提前进入社会，更能有着生活上的感悟。我现在看你的眼睛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样，是那样的急切，又是那样的忧郁。”

我没有再说话，这下我是真没有话再去接了，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接这个话，我还没有真正理解她说的意思，她是要告诉我：应该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还是告诉我要脚踏实地去生活？我不知道，我理解不完全了。

就在我想继续询问的时候，她转身说了句：“欢迎，几位喝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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