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话小声,可南宫霖还是听见了,只见他轻轻一笑,随手就从簸箕里抓起几个圆核桃:“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儿呢,不就是剥壳么?看我的。”
南宫霖掌心抓着三四个核桃,收拢五指,稍稍发力。只听咔嚓咔嚓几声,核桃壳就裂开了。他再摊开手掌,坚硬外壳已经剥落下来,留下的只是核桃仁。
酒儿见状不禁拍手惊呼:“好厉害好厉害!”
南宫霖眉眼飞扬,嘴角都带着一丝得意:“小事一桩!”
“既然这对公子您来说只是小事一桩,”酒儿笑着把一簸箕核桃都推到南宫霖面前,“那这些核桃就由您代劳了吧!”
南宫霖瞄了酒儿一眼,发现这小娘子笑容里透出一点点算计。想把他当免费劳力使?没门!
他拍拍手道:“这又不是我的分内事,不做。”
本来笑靥如花的酒儿一听,顿时垮下脸来,眼神哀怨,撅着嘴嘀咕:“小气!”
她恨恨地抱回簸箕,抓着核桃就使劲那石头砸了起来,那力气猛得好像不是砸核桃,而是在砸敌人的头。
南宫霖觉得看酒儿脸色变来变去的,比看台上唱大戏还精彩,心里面早就笑翻了天。他也在院子里坐了下来,一手托腮,专注地盯着忙个不停的酒儿。
微微细汗冒出鼻尖,衬着细腻白肤,在阳光的照射下宛若清晨沾在花瓣上的露珠。一双杏眼此时正专注盯着手中的核桃,眼睛都不曾眨一下,想着平时她生气瞪人的样子,南宫霖一下更想笑了。
视线再转向酒儿一双手,沾了些泥灰,还有核桃壳上残留的脏污,看起来黑黢黢的,倒是和其他地方不相称。
南宫霖一下觉得别扭得慌,在他心里这双手好像不应该这样。顿觉如坐针毡,他动了动身子,顺手想去端茶杯,等手伸过去,才想起这是在厨院,没有茶水。
“算了算了,我帮你。瞧你慢吞吞这样,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砸得完!”
南宫霖走过去蹲下,捡起簸箕里的核桃放在掌心捏碎,没几下就全部弄好了。酒儿意外,没想到公子突然又来帮他,看着核桃壳都碎了,她一阵雀跃。
“公子,谢谢啦!”这次道谢可是真心实意的。
南宫霖依旧那副傲慢的样子:“谁要你谢,我是想尝尝那个什么玛瑙团,看看是不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吃。”
“是是是!我马上去做,您稍等!”
酒儿把核桃仁从簸箕里捡了出来,满满一小碗,然后高高兴兴端着进了厨房,十八妹把地上的壳扫成一堆铲起来倒掉,也紧跟着酒儿进了屋。
南宫霖眯着眼,显得很满足,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什么,朝着厨房里喊了一嗓子:“酒儿,桔花茶!”
上回酒儿泡了盏桔花茶给他喝,清甜不腻,茶香妙韵,真是回味无穷。
酒儿正准备炒糖面,听见南宫霖一喊,急忙应声:“诶!这就来!”说着她取出一个放茶的小瓷罐,用竹勺舀了点茶出来沏上。
沸水入杯,冲散茶花,顿时香气弥漫,整个屋子都有一股子桔香味儿。
十八妹看看茶盏,发现只有茶叶的身影,并未见到一朵桔花,好奇问:“酒儿姐姐,没有桔花呀,为什么我闻到桔花的香气?”
“那是因为晒茶的时候我加了桔花,一层花一层细芽茶,花茶层层相铺直到铺满汤罐,最后再铺一层桔花,封盖以后拿到太阳下晒。且要翻覆罐子三次。晒好后就是连着罐子隔水文火蒸,蒸至极热方可取出汤罐,晾冷了取出茶叶。这时把桔花挑出来不要,只留茶叶,用建莲纸包成几包,又拿到太阳底下晒干。如此来回三次以后,桔花味道就浓了,茶味绝妙。”
十八妹听完咂舌:“可真讲究!这桔花茶好是好,就是太麻烦了。”
“不麻烦怎么会好喝呢?”酒儿端起茶盏准备出去,在门口又回过头来说了一句:“当年我娘就爱喝桔花茶呢,我爹可有耐心了,每年都要晒上好几罐。我常在边儿上看就学会了,我还记得我爹说过,真心喜欢一个人,你会心甘情愿为他做任何事。”
说罢她便出门送茶去了,留下十八妹小丫头似懂非懂。
端了茶给南宫霖,酒儿回厨房就开始在火上炒糖面做剂子,砂糖一斤半白面两斤水半盏一齐炒熟,再加入糖两斤水一盏继续炒,最后糖面和上核桃肉拌匀,做成剂子切成薄片儿,晾凉一些就能装盘吃了。
琥珀色的核桃肉点缀在其中,色泽光亮,当真如玛瑙那般好看。
南宫霖尝了一口,甜滋滋的,又有核桃脆香,于是又连着吞了好几片。酒儿见状生怕他噎着,劝道:“公子您慢些用,厨房里还有呢!”
“嗯,”南宫霖点点头,“你装起来,我拿到书房吃。”
酒儿回头进了厨房,找出一个黑漆描金雕花食盒,把玛瑙团整整齐齐码好装进去,然后端着出去递给南宫霖。
“公子,给。这东西上火,您别一次吃太多。”
“知道了知道了。”南宫霖抱起食盒,起身便走,急吼吼的样子,转眼就出了院门。
酒儿一眼瞄见桌子上的拜帖,赶紧拿起来追了上去:“公子,您落了东西!”
南宫霖回眸:“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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