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觉得阿婵才是最好看的。”钟慕期笑吟吟说道。
他原本的计划是今夜借着伤口痛哄着姑娘守他一夜,再悄悄把人移到床上来,隔日就跟她说是她夜里主动上的床。
转念一想,人还在伤寒中,不能劳累,是熬不得夜的,又想干脆直接把人弄晕了。
只要在天亮前再悄无声息地把她送回去,谁也察觉不了的。
总而言之,今夜是如论如何都不打算放李轻婵回去的。
只是没成想庭院前去接她时,见她一脸春情,这模样,任谁见了都得说她是有了意中人。
既已动心,那就不急着刺激她了,可以慢慢来。
钟慕期给李轻婵到了水,“先喝点热水歇一歇,别累得伤寒加重了。”
他说什么,李轻婵就做什么,捧着茶盏温吞饮了水,心中才稍稍静了几分,又用水盈盈的眼眸去看钟慕期。
这眼神有点让人按捺不住,钟慕期收了心神,侧身将置物架上的药瓶和纺纱取下来。
李轻婵见了这些才混沌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瞬间冷静下来,忙站起来将东西接过。
衣物褪下,最里面的纺纱果然透了血,李轻婵跟着心尖痛,将被血水浸透与伤口黏在一起的纺纱解下时,自己先红了眼眶。
屋内已备好热水,她全神贯注地给清洗着伤口,一眼都没再往钟慕期脸上看。
李轻婵有了上一回的经验,这一次顺手许多,也没那么多顾虑了,怎么方便怎么动手。
等将伤口包扎好,她拢着两扇中衣衣襟帮钟慕期把衣服穿好,系好带子,泪汪汪地抬头,“表哥,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受伤了啊?”
这话实在不讲理,谁能保证自己以后再也不受伤呢?
钟慕期道:“表哥不怕疼。”
李轻婵一句“可是我怕”将要出口,烛火噼啪闪了一下,外面似乎也突然有了什么动静,李轻婵忙屏住呼吸。
等了会儿,屋顶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似乎是有飞禽栖在上面。
李轻婵松了口气,发觉夜色晚了,将东西收起,道:“我要回去了表哥,你自己当心,不要压着了……明日若是没有急事就不要出去了……”
她絮絮说了几句,将东西全都收拾妥当了,转头去看钟慕期,看见他只是静静坐着看自己,声音一下卡住了。
屋内气氛像是裹了粘稠的蜜,李轻婵把手缩进袖中,脚后跟往外移着,低着嗓音道:“我回去了……表哥……”
太晚了,药都换好了,是该回去了。
李轻婵又快速看了钟慕期一眼,他没说话,只是微点了点头。
李轻婵低下头慢慢转过身,穿过屏风到了外间,双手搭上了门闩,心里的失落还是难以忽视。
她手在门闩上停了会儿,透过缝隙看见了外面明亮的月光,然后慢慢把手缩回去,快步往里间去,几步到了钟慕期跟前。
钟慕期还坐在原处,李轻婵立着比他高了一头,手搭在他没受伤的另一侧肩上压了压,软声软气道:“你送我回去啊,跟来的时候一样,你送我呀表哥。”
李轻婵喜欢来时被他那么牵着手的感觉,觉得那时候两人像是不舍得分开的爱侣,她想要钟慕期也感受到,于是主动开口让他送自己回去。
“嗯,听表妹的。”钟慕期说着起了身,跟着她一道往外。
然而都出了房门了,他也没有再去牵李轻婵的手。
皎白月色如银波洒在小路上,李轻婵低头看着两人中间的一尺距离,心里空落落的,感觉手心也凉了下来。
她偷眼去瞧钟慕期,见他神色一如来时柔和。
可为什么不牵手了呢?
李轻婵跟着他到了水榭,借着月色看见了水中追逐的鱼儿……都到这里了,再不牵就来不及了。
她想了想,再看了钟慕期一眼,偷偷朝着他垂着手探了过去,手指头微微一抬,勾住了他小拇指。
钟慕期停住步子,低头看向勾着他的青葱细指,声音带笑缓慢道:“阿婵想要表哥牵?”
李轻婵被他笑得耳热,羞臊得抿唇,手顺势往前挪,把自己的手全部塞进他掌中,用气音低低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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