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再怎么筑起冷漠的墙,他就是要她!他要知道她为什么会来这里,要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要知道她眼中的伤痛是否与男人有关——他另一只空置的手用力握拳——要是真的有这个混蛋存在,他绝对要揍得他满地找牙!
宋千容原本缠握住他的手开始蠢动,像要握紧他,却又像要放开他。汪岳骥不管,反而更加坚定地回握住她的手。
他不放!他不会让她再继续与人群隔绝,他早就该亦步亦趋地盯死她,而不是装什么君子,看看他之前的观望保留把她搞成什么样子?!
仿佛感受到他的霸道,她的手不再挣扎,而是挪动掌心让彼此的凹合处相贴,找到最满意的位置,她才停下了动作。
望向她再度睡熟的脸,汪岳骥笑了,笑得像个成功掠夺的土匪,那么骄傲,那么得意。
连日来一直浮躁不定的情绪,在明白自己的心思之后,轻松得有如拨云见日。他不会再担心她了,因为接下来他会一直顾著她,把她的防备摧毁。
不是昏迷时才敢自己偷偷落泪,她就算要哭,也是要扑进他的怀里哭。而他睇向她,弯笑的眼神盈满温柔。
好好睡,等这一觉醒来,她就会发现世界不一样了。
第4章(1)
宋千容从来不曾这么丢脸过。
当一清醒,发现自己躺在急诊室,陪在她身边的人还是汪岳骥时,她恨不得能当场再昏睡过去。
“点滴吊完才能走,继续睡。”塞给她一罐运动饮料逼她喝掉一半,他只说了这句话。
不想面对这种尴尬场面的她当然选择闭眼装睡,这段时间他不断透过手机吩咐哪边的迷迭香要扦插、哪一槽的精油要过滤,也常常有人打来问他问题,足见他的离开造成了多少工作的停顿。
既然他这么忙,干么亲自留在医院陪她?她不禁纳闷,在他去付医药费时,她听到护士说一路上是他负责帮她降温急救,另一个人负责开车,她更觉得疑惑了。
回去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堂堂一个庄园主人根本没必要纡尊降贵地留下来照料她,更何况这种麻烦还是她自己惹出来的,他并没有责任。
当和他一起搭计程车回庄园时,她还是在思索这个问题。
回到民宿,他挡下满脸担虑的好婶,不理那连珠炮似的问题,迳自转头对她说:“先上去睡,七点再下来吃饭。”
语调虽轻,却充满不容反驳的强悍,头痛欲裂的宋千容并没发现他的举动带着浓浓的保护欲,她只是依言乖乖地回房休息。
可能她真的累惨了,躺上床没多久就睡着,等她被好婶通知开饭的电话吵醒时,天都黑了。
略作梳洗后,她觉得精神已经恢复许多,下楼来到餐厅,礼拜一的餐厅冷清得不见其他游客的身影。
“宋小姐,人有没有好一点?”正在清理回收台的好婶看到她,立刻关怀地问道。
“……嗯。”她点点头,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应对。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关心、追问铁定少不了。
“你先坐,晚餐马上来。”没想到好婶连提都没提,自顾自走回厨房忙着。
虽然觉得诧异,但宋千容也不禁松了口气。她倒了杯水,坐到她的老位置慢慢喝着。
没多久,有人送来餐点,她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又一份餐点放在她对面的桌上。怎么一回事?她怔愕抬头,只看到汪岳骥正拉开椅子坐下。
这时候他不是早该和好婶她们吃完晚餐了吗?宋千容疑惑拧眉,看看墙上的钟、看看好婶,再看向已好整以暇开始吃起饭的汪岳骥,惊讶地发现居然只有她一个人觉得不对劲。
“阿岳,明天点心弄凉面给他们吃好不好?天气越来越热了。”在厨房里刷锅子的好婶还隔空跟他聊天。
“可以啊,不过辣油一定要加,我最爱了。”大快朵颐的汪岳骥扬声回应,仿佛他们每一天的晚餐时刻都是这样度过的。
两人一来一往,聊得好不愉快,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宋千容更加错愕,忍不住强烈怀疑自己可能还没睡醒。
他不是都和好婶她们一起用餐的吗?餐厅里没其他人,位置那么空,干么硬要跟她坐同一桌?坐她对面却一直跟好婶聊天,不会干脆坐在离厨房最近的位置吗?填满脑海的问题完全分走她的心神,等她终于想到她可以换位置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端起碗开始吃饭了。
她总不能把碗放下直接移位吧?这么做太明显也太没礼貌了,在他今天帮了她之后,这种忘恩负义的行为她做不出来。她只好无奈地低头拚命吃饭,想赶快吃完赶快走人。
一如往常,没吃多少宋千容就饱了,正想端起餐盘离开,上一秒还和好婶聊天聊得热络的汪岳骥却突然伸手压住她的餐盘。
瞄了眼她餐盘里的东西,他不悦地撇了撇唇。“你只是把菜拨来拨去而已吧?继续吃。”
他凭什么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一直摸不到头绪的茫然转为恼怒,宋千容有点火了,她忍让他,不代表他可以得寸进尺。
“我饱了。”她站起身,使力想端走餐盘,但在他的大掌压制下根本文风不动。“放开。”她再次提出警告。他到底想怎么样?
“除非你再吃一点。”汪岳骥打量餐盘,想了想,又说:“好吧,吃掉一半就好。”
宋千容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他是她的谁?她吃多少需要他来干涉吗?她怒抿着唇,直接放手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转身要离开,膝盖却撞到了东西,挡住她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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