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青楼,只见里面金翠耀日,罗绮飘香。风情多姿的女子巧笑嫣然,蛾儿雪柳晃花了我和陈友谅的眼。
张松溪看着我们俩愣神的样子,似是想起了我俩之前成熟的模样,多少有些哭笑不得:“到底还是孩子。”
只见这青楼共有两层,这装修端的是富丽堂皇,美轮美奂。在底层大厅的中央还搭建着一个舞台,四周悬挂着的红绸缎带招摇,还没有开始表演,台下早已宾客满堂,莺莺燕燕们穿梭在桌前不停地劝酒,明艳勾人的笑容让陈友谅不由瞪大了眼睛。
张松溪带着我们三人寻了处位子坐下,等待节目的开始。
正在静候期间,忽然,二楼的楼梯口传来一阵喧哗,我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衣着凌乱姑娘正哭哭啼啼地从厢房里跑出,一旁的老鸨见了,骂了几句,然后身后几个健壮的男子立刻围了上去,一阵拳打脚踢……
我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虽然我生长在现代社会,但却也没有能力去在这封建社会叫嚣着“天赋人权”、“众生平等”——这倒不是我心肠硬,只不过这个时代背景不同,思考模式也不能守着现代的那套不放了。
陈友谅也平静地端起茶水,这模样,似是习以为常。
显然,张松溪也看到了那一幕,那神情却也没什么变化。
我朝他打趣道:“武当七侠素来以行侠仗义为准则,如今张四侠见了这身不由己的女子在此处受苦受难,为何不来个匡扶正义,英雄救美?”
张松溪没有看我,只是摇着扇子,微笑道:
“各行各业都有自个儿的规矩,硬要坏人规矩,恐怕麻烦不断。”
“这话听起来可不像是正气凛然的武当张四侠说的。”我笑道。
张松溪扇子一合,手一摊,苦笑道,“人家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如果我‘行侠仗义’了,那这些女子离开了青楼该何去何从?武当可以养她们一时,也不可能养她们一辈子。这是她们谋生的手段,我去干涉那才是吃饱了没事干!那还不如让我和那江洋大盗大战三百回合算了。”
听完他说的话,我默默点了点头,心情却莫名有些低落。
张松溪这么说也没错,但不知为什么,总是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虽然说,他说的真的没错。如果他真的像一个愣头青一样傻呵呵地跑过去把那个女子救下,我才要奇怪他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可心里面,还是有一种感觉——像是心中的玻璃塔出现了裂痕。
在这个我正在失落的当口,陈友谅似笑非笑地道:“……难道你觉得把老鸨打一顿给那姑娘几两银子就天下太平了?真青涩。”
“什么啊……你才青涩你们全家都青涩!”
被他这么一搅和,我与陈友谅又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斗嘴吐槽……就这样,刚刚突如其来的怅然若失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这时,伴随着悦耳的丝竹乐音,表演开始了。
舞台上鱼贯而入几个身穿抹胸纱衣的美貌女子,在台中央翩翩起舞,动作轻盈而优雅,特别是那领舞的舞姬,她那水汪汪的美目在场中一扫,仿佛能勾走无数男人的魂魄。
只见此时的张松溪一边摇着折扇,一边半眯着眼,似乎很陶醉地轻点着头打着节拍。不过,他只听了会儿曲子,又几杯小酒下肚,就借着上茅厕的功夫不知道钻到哪个姑娘的房里去了。
“谁说他是正气凛然的武当七侠了我跟他拼了。”我嘴角抽搐。
而身边的陈友谅依然老神在在地欣赏舞蹈,一只手还合着节拍扣着桌面,我见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便好奇地问他,“这曲子叫什么名字?蛮好听的。”
陈友谅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最中间的舞姬,面带微笑,道:“我不知道。”
牛X!
我想,原来这就是欣赏高雅艺术的最高境界。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此曲名为《霓裳羽衣舞》,乃是唐朝宫廷舞曲。”
忽然,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我和陈友谅同时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锦袍的男子自顾自走到刚刚张松溪的位子上坐下,然后刷地打开扇子,从容不迫地扇了几下,淡笑道:“不介意的话,让在下与两位一同欣赏如何?”
又是一个拿扇子的——但是,坐都坐下了才出于礼貌地询问,定是久居高位,换句话说,就是嚣张惯了!再加上其身着富贵,恐怕大有来头。
“不介意,不介意。孔圣人不是说过一句话‘有缘千里来相会’嘛。”我也微笑。
那男子听了我的话眉角顿时一抽,像是被雷到的样子,然后勉强地笑道:“用得好,用得妙。”
见缝插针地,我向陈友谅递了一个眼神,他却摇了摇头,表示并不认识这号人物。
此时,乐曲进入了□,舞姬们的身姿舞动得更加婀娜曼妙,此情此景仿佛能让人沉醉其中,可我的心却也再也难以平静地欣赏歌舞了。只因为身边的这个人——富贵逼人,气度非凡,然而是敌是友,我却对他一无所知。
太敏感多疑的人往往会给自己带来困扰——陈友谅也同样不好受,特别是他这种爱算计人的,最讨厌的就是情况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所以,他选择了……
“我来为阁下沏茶吧。”陈友谅站起来,脸上带着少年友善中稍稍有些腼腆的笑容,然后才仿佛忽然想起来的样子,道,“我叫梁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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