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还听得很投入,听到他最后那句话又忍不住吐槽一句,“那您今年贵庚?”
阳顶天远目了,“丁丁你不是说过一句话‘身高不是距离,年龄才是问题’么?所以你就别问了,如果你真的要相亲,我可以介绍一个……”
我眉间抽搐一下,“我还说过一句话,就是‘你这个伪沧桑的混蛋快去死吧’!”
“……”
之后我们聊着聊着就不知不觉就聊到深夜了,他聊到他年少时曾以一掌“大九天手”打得海外灵蛇岛岛主跪地,何等风光无限,十年后灵蛇岛岛主之子韩千叶又寻来,要他与寒冷的湖水中一战,他却没有应战,又是如何的遗憾……恩仇爱恨,俱往矣,说到最后他便又是对着皎洁的月亮叹息。
我一直很认真很认真地听着,这是我在古代第三个夜谈的男人。这不是青涩充满着探索的小六,也不是胸中丘壑万千的杨逍,而是一个接受过风霜洗礼岁月雕刻的男人。
如流水般的月光下,我们随意坐在村子的古井旁,他说,我听,偶尔会插几句嘴,渐渐天明,直到天明。
我莫名的想起来一句话:相伴到黎明。
阳大叔是个很好的人,可惜太大了吧?我想到这里,也忍不住笑自己的胡思乱想。
其实,我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他,比如,你一个人,寂寞吗?
但是这个问题在我看来太过矫情,我虽然很想知道,但始终问不出口。
寂寞是什么呢。
伉俪背叛后自刎,绝世武功散失殆尽,教中大业难展抱负,含恨归林藏掩锋芒……带着这些沉重的回忆,一个人在水井边、古树旁,感受着月光的沁凉,没有人可以倾诉,没有人能明白你……这是不是,就是寂寞?
人不是平面的,一个人有很多面,外显或内敛,众所周知或不为人知。而阳顶天,在今夜,第一次对我说他的快意他的后悔,这个男人此时显得“沉”和“静”,我指的是他的心。
虽然,我还是喜欢那个脱线而废柴的大叔,而不是现在这个会道起平生不得志的曾经的一方霸主。
破晓。
“丁丁。”阳顶天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封用油纸包着的信件,递给我。
“这是什么?”
“如果你在日后能遇见明教的四大法王或逍遥二仙,就这封信交给他们吧。”
“作什么用?”
“秘密哦。”
“能看吗?”
“不行。”
“那好吧……我走了。”
“一路平安。”
我翻身上马,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小声道,“总觉得你在咒我啊……”
阳顶天站在几步之遥微笑着看着我,我紧了紧包袱,对阳顶天挥了挥手,一时想不出好的道别词,只好又挥了挥手,然后轻夹马腹,轻快的马蹄声哒哒响起……我没有回头。
我可以说,阳大叔,我会来看你的,也可以说谢谢你,我不会忘记你的,但是不知怎地,每每到这种场景之下,我这人却总会变得口拙。
好吧,如果我在心里默默地说,你能听见的话,我就送上最实际的祝福,阳大叔,祝你越来越年轻吧。
已经是晨了。
我一手执缰绳,一手轻轻挡在额前,遮住渐渐耀眼起来的阳光,忽然觉得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而在很久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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