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同名同姓那般多,若我当真是大皇子,我又怎会屈居一隅?”顾铮笑道,“再者说了,我母亲姓萧,又不姓陆。”
萧云谏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从前还想着,若是顾铮念着从前在宫中的好。
亦或是被荣华富贵迷了眼,他又该如何办。
可现下瞧着,顾铮却是并不十分在意。
他便就是自己的外甥,几人相依为命罢了。
凌祉听罢,抬眼瞧着萧云谏,如化春水的一双眸子里尽然皆是萧云谏的倒影。
萧云谏一回首便瞧见了他这番目光,蹙着眉眼便问:“你在做甚?”
凌祉也不窘迫,只是缓缓道:“五日之后便是铮儿的冠礼,那时就告知他,下月十五是个好日子,宜嫁娶吧。”
萧云谏一合掌:“好。”
顾铮的冠礼并没有多么隆重。
不过借了个由头,全家人又出门去酒楼吃了点酒。
萧云谏今日温酒喝了多些,凌祉倒没再扫他的兴致。
他一欢喜,便道:“下月十五是个好日子,我便做主叫你二人成了亲。铮儿呢,也不必再日日翻墙进去了,省得白日里总是叫喊屁股疼,问了又不说,叫人笑话。”
阿绾羞红了双颊,顾铮也低头撞翻了要去敬酒的酒杯。
满桌皆是欢喜,就连熟识的酒楼掌柜都替他们高兴。
顾铮没有一日不期盼着下个月十五的月圆。
阿绾也翻出了她早便绣了一半的嫁衣,和乳母一同欢欢喜喜地为鸳鸯的羽毛勾上金银线。
萧云谏闲来无事瞧了几眼,便问道:“阿绾,旁人的喜服多是绣龙凤,怎得你偏生要绣这鸳鸯?”
阿绾低垂着眉目,乖巧答道:“旁人求的是龙凤呈祥。但阿绾只求与铮哥如同这鸳鸯,交颈白首、共携百年,做这尘世间一对最平常的恩爱夫妻。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两情相悦、举案齐眉。”
萧云谏心底慨叹,好似又多生了几分羡慕。
世人皆叹生死相随的爱情,却忘记了最最甜蜜是相濡以沫。
瞧着他二人如今又羞赧又欢喜的模样。
他好似亦是过分期待起了下一个月圆。
凌祉探得了些许消息,可他们如今的人脉有限,也不知真假。
只说,宫中近日来还算平常,但是二皇子府上似乎多了几位谋士。
这几位谋士来来往往的,似是在探查些什么消息。
萧云谏不敢掉以轻心。
安稳的日子过得久了,他倒是有些不记得从前的急迫了。
既是顾铮已经长大成人,他便也没理由一直瞒着顾铮。
将此事同顾铮言说后,顾铮亦是放在了心上。
独独只有家中两位女子,仍是期待着未来的喜宴。
喜服已是完成了一大半,阿绾看着那火红的衫裙,摸了又摸、触了又触。
乳母劝她:“旁人家的新娘子,也是要试试这宽窄长短的。你穿上瞧瞧,又有何妨?”
阿绾却是摇摇头,目光中尽是企盼:“不了阿娘。我倒是愿意等那一日,我当新娘子的那一日,再穿上它,风光无限地嫁给铮哥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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