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一秒,沈淮礼冷淡地“噢”了声,从善如流地抬脚,从裙摆上移开,“抱歉,没看到。”
嘴上道着歉,脸上表情却依旧浅淡从容,像极了一尊万年寒冰雕铸的人像,没有丝毫践踏了珍贵衣裙的羞愧感。
尤漾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视着他,下颏微扬:“那你下次记得去医院挂个眼科,视力那么差。”
被挑衅了,沈淮礼掀眸瞥着她,眸底却凝着点笑:“是吗?可我现在一眼就能看见你身上那颗痣。”
尤漾:“???”
她身上就只有一颗痣,还在胸前,很小一颗几乎微不可查的红色小痣。
思及此,尤漾猛地捂住抹胸衣领,怒目而视:“你不要脸。”
沈淮礼轻哂一声,径直绕过她:“是你非说我视力差的,我总得证明给你看吧。”
尤漾:“……”
走进卧室。
尤漾径直拨指按下总闸开关,吸顶灯大亮,炽白的灯带不遗余力地朝地面洒落着光亮,普照了卧室每一个角落。
即便是久未回来,室内也收拾得整齐干净,没有那股寥无人气的潮闷感,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似有若无的淡淡蔷薇熏香气息,好闻且不刺鼻。
她坐在落地窗旁的蓝白格布艺沙发上,将手腕和脖颈上的顶奢钻石首饰摘下来。
力道蹿了丝缕火气,足以称之为扯动,也没拾掇进琉璃收纳盒,而是随意地归置在一旁。
没过多久,沈淮礼也推门而入,高大挺拔的身影骤然笼罩了大片大片光亮。
这间房子是主卧,也是婚房,面积仅次于那间打通了两间屋子作为物品归纳的衣帽间。
尤漾淡淡瞥了他一眼,慢腾腾从沙发上下来,开了旁边的暗门,走进衣帽间。
打开收纳睡衣的那一格时,发现里面的样式都已经更换了,换成《vogue》最新一季的主推款,而且吊牌已摘,熨帖地洗护过。
拎着睡衣一角的指尖一顿,力道不由捏紧了些,圆润指甲边缘泛起浅白。
片刻后,她下意识轻喃了句:“还挺贴心。”
-
拿着配套衣裙进了浴室。
内里装潢清雅秀致,只是过于宽敞明亮,显得冷清幽静。
尤漾嫌静得慌,干脆打开旁边隔水装备里面的蓝牙音箱,放了一首节律躁动的鼓点乐。
明快欢畅的音乐从音箱中流淌出来,伴随着自动感应水龙头下的汩汩水流声。
盥洗台上,从洗护用品到香氛精油,都是国际顶级品牌,还有不少品类是找知名调香师私人订制。
她的心情莫名轻松愉悦,洗漱动作也慢了下来,沉浸式地投入这一洗涤躯壳的流程之中。
加上尤漾对自己的要求一向很高,基本是从头发丝儿精致到脚后跟。
一套卸妆和泡澡流程下来,足足过去了一个小时。
不知道是水温太过舒适,还是身子骨疲倦无力,尤漾有些昏昏欲睡,浓重的困意撕扯着残余的理智。
不知道过了多久。
倏忽,她感觉原本平静的水面荡漾了下,泛起一圈圈涟漪。还未睁开眼,背脊和腿弯处便贴上来一双宽大温热的手掌,将她从渐渐失去温度的水里捞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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