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床上脆弱的姑姑,原先想问的问题,一时问不出口,她不忍心再刺激对方。在她心里,姑姑要比父亲重要,在她成长的道路上,姑姑给予了很多关心和帮助。而父亲,在她眼里并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三天两头赌博,赌输了就和母亲吵架。失去父亲,她没有太大的悲痛,如果失去姑姑,叶婉觉得自己无法承受那种无助的悲伤。
床上的人动了动身子,慢慢地抬眼看了一眼她,表情哀伤地叹了口气,说这都是她的罪孽,那神色,似有难以启齿的隐情。叶婉看着一脸痛苦的姑姑,不知道如何安慰对方,也不知道如何去询问对方是什么罪孽。究竟是什么罪孽,会连累兄长出事。可她又觉得应该问些什么,最起码要知道那双男人的脚是不是死去的父亲的。
“姑姑,我父亲在22号来找你时,是不是没有回家,而是躲藏在四楼的房间里?”叶婉小心翼翼地问。
“你,你怎么会这样想?”叶彩霞从床上支起身不安地问。
“我第一天来时,曾看到四楼有双男人的脚一闪而过,但没有看到人。当时,张伯和何医生都在楼下,这个男人如果不是我父亲,会是谁呢?”叶婉看着姑姑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她发现姑姑的身子再次颤抖。
叶彩霞突然从床上下来,然后从脖子上掏出一条藏在衣服里面的项链,她解下项链,把它塞到叶婉的手里,脸色凝重地对叶婉说:“你先替我保管这条项链,如果我也死了,你要记住,一定要用这条项链,得到属于你的东西。这样,我就算死了,也可以瞑目了。”
“你知道凶手是谁,是不是,姑姑?”叶婉反过来抓紧叶彩霞的手问。
“我不知道,只有等他来杀我的时候,才能知道。”叶彩霞迷茫地摇摇头。
“那你一定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你,是吧?”叶婉激动地再次抓紧叶彩霞的手问。
叶彩霞的脸痛苦地抽动一下,推开叶婉的手,在房里不安又恐慌地走来走去,那两只手互相揉搓着,显而易见她的内心有多么混乱不安。左右为难的神情,写出她内心的双重恐慌,一是恐慌凶手的存在,二是恐慌四楼的三间房。
窗外的雨下得猖狂,密集的防盗网和雨水,构成监狱般的锁困,住宅现在就像一座豪华的监狱。叶婉将项链塞进牛仔裤的口袋里,走到姑姑身边,开始向姑姑分析现状的危急,明天就是姑丈的忌日,说不定今晚就是她们两个人的死期。现在不是沉默的时候,告诉那个警察吧,也许可以找到凶手。
“让我好好想想。”叶彩霞为难地说,又开始焦躁不安地揉搓着手在房里踱步,她的彷徨无助让叶婉看着难受,好像在看一个快要死的人写临终遗言。忽然,叶彩霞停住脚步,看着窗外,抱住头恐惧地叫了声“啊”。
叶婉也看向窗外,透过铁栏条,一副骨架正在窗外张牙舞爪,仿佛企图扯开防盗网。在雨水的衬托下,阴白的骨架更加阴深冷寒。突然出现的骨架,让叶婉也吓了一跳,她慌忙开门呼救,再回头,窗外只有雨水,那具骨架已经没了踪影。而她的姑姑,已经昏厥在地上。
高平膺已经跑上楼,后面还有沈华起和何俑,三楼其他房里的人也过来看个究竟。叶彩霞被扶到床上,对于刚才的事件,谁也解释不了,大家再次无语地散开,只是陪护的任务交给了沈华起,无论是人是鬼,他比较有能力对付。
叶婉也目睹了骨架,说明骨架的事件是真实的,不是弄虚作假,已经有三个人看到,这骨架好像可以宅里宅外地出现。很诡异的事件,住宅目前是封闭的,人想要操纵骨架也不可能将其放到窗外啊。
第十章 张妈的线索
叶婉回到自己的房里,她依旧坐卧不安,沈华文的骨架事件把凶杀引向了鬼杀,一旦与鬼有了接洽,什么疑点都不需要了。鬼附体的住宅,真如沈丹所说的,是姑丈冤死的鬼魂附身在住宅里,开始他灵魂的复仇吗?难道是她的父亲与姑姑害死了姑丈,所以才遭到姑丈鬼魂的惩治?
她正在胡思乱想,听到楼道里有敲门声,是张妈找高平膺。叶婉好奇这个用人找警察的目的,于是,她等张妈进了高平膺的房间后,悄悄走出房,站到高平膺的门前,偷听里面两个人的谈话。
“我突然想起来,在21号的下午,叶先生也曾来找过沈太太,当时沈太太在阳台,他就直接去阳台找沈太太。半小时后,我去四楼浇花时,听到阳台隐约有吵架声,就悄悄走上去,躲在楼梯边偷听。沈太太好像不满意叶先生赌博欠债,说不会再给他钱了。叶先生很生气,说什么当初如果没有他,就没有沈太太现在的一切,让沈太太不要忘恩负义,真把他逼急了,拿过去的秘密卖钱去,到时候沈太太也别想过好日子。”
这是张妈说的话,看来她是来向高平膺提供线索的。叶婉听着他们的对话身子直发冷,她的父亲手里有姑姑的秘密,是不是因为这个秘密,姑姑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给父亲钱?这次要的钱太多,姑姑无法忍受了,就起了杀心?
屋内接下来是高平膺一连串的询问,问那天有没有其他人看到叶先生来?第二天,叶先生来找沈太太是什么时候?沈太太当时在哪里?其他人在哪里?张妈好像在回想,房间里暂时没有声音。很快,又有了张妈的回答声。
21号那天下午何医生请假出去了,张伯在大门口,而沈丹在房间里睡觉。只有她知道叶先生与沈太太在阳台吵过架,叶先生和沈太太吵架后,就气冲冲地走了。第二天,叶先生是下午两点半左右来的,沈太太还在午休,叶先生硬是上去敲门吵醒她,然后在她的房间里谈话。她记得,当时何医生在客厅看书,沈丹自然又在房里睡觉,她的丈夫在大门口。因为没人看到叶先生离开,做晚餐时,她特意上楼问沈太太,叶先生在这里吃吗?沈太太却说她哥哥已经回家了,回答时还有些慌张,这不是很奇怪吗?
张妈声调变换了一下,稍稍婉约一些说:“当然,房子大了,进出的人有时是不容易都看到,就像上次,一个电焊工来,离开时也没人看到,因为大门和客厅都没人嘛。叶先生这次离开却不同,大门和客厅都有人在,如果叶先生出去,一定会有人看到的。”
“电焊工?!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来?”高平膺马上问。
张妈回答是上个星期日的上午,因为每个星期日的上午,沈太太要去教堂做礼拜,由张伯接送。那天上午张伯送沈太太去教堂后没多久电焊工就来了,带来的材料工具一大堆,还要何医生帮着搬,所以她印象深刻。电焊工是沈丹硬要何医生叫的,最近半个月来,沈丹一直情绪不稳定,总说有鬼要杀她,怕睡觉时被杀,要在床上做一个铁罩。何医生为了安抚她的情绪,只好叫了电焊工来。可后来铁罩又没有做,沈丹说铁罩对鬼没有用。
接着房门打开,张妈走出来,看到门外的叶婉,先是惊讶,而后张妈好心好意地说:“我突然想到21号你父亲曾来过,觉得对查找凶手有帮助,所以就来告诉警察。这样做,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谁知道,凶手会不会杀你呢。”
张妈走了,叶婉没有敲门就走进房间,因为没有敲门的必要了。一走进去,叶婉的鼻子马上感觉到不舒服,高平膺的房间气味不太好,同样都是靠近洗手间,这间房略有异味。这可能是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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