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萧言也只有苦笑。
为的是痴心妄想,想改变这四年半后悲惨的历史。还是单纯因为自己野心勃勃,有一颗乱世儿女的心肠,只是过去被掩盖得太深,在这个时代,才真正显现出来?其中原因,萧言也懒得深究。自己只是觉得,这才是适合自己的人生罢了。自己不再无足轻重,如蚂蚁一般在完善的社会体系当中生活,然后被浪花一卷,就无影无踪。
自己可以当人,可以拯救地球…………
到了最后,萧言也只是轻声说了一句:“马兄,我既然已经在此,就足够了,其他的何必多说?拼的是自己的命,这是真的,我纵然说什么,比得过我亲自上阵厮杀么?总而言之,我想的是大宋好,而不是大宋坏下去!只盼这燕地景象,不要在大宋汴梁上演!”
马扩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突然一笑,又将斗篷裹紧了一些,靠在树上闭眼:“俺也说不明白,萧兄啊萧兄,对着你,俺心里总是觉得古怪,不是怀疑你什么,而是觉得,你仿佛看到了将来的什么事情,却总是欲言又止,相交越久,这感觉越是强烈…………这将来,真的如此不堪么?俺却不信,俺却不信…………”
听着马扩话语,萧言竟然是一身冷汗!
他无声的想站起身来,离开这个六识敏锐的马半仙远点儿。就在这个时候,夜空中似乎突然隐约飘过一点声响,遥远却又飘渺,传来的方向,正是在涞水之西!
萧言身形一下僵住,疑疑惑惑的还没来得及动作,以为自己太过敏感了一些。就看见身后马扩,已经一掀斗篷就站了起来。不止是他,营地当中不论是白梃兵还是胜捷军,都纷纷起身,铁甲甲叶碰撞之声,在夜色当中清脆响亮。所有人都按着了腰间佩刀,只是向西而望!
就连营地之侧的战马,都出了轻轻的嘶鸣声音,竖起了耳朵,卧在地上的战马也起身,跺着四蹄,仿佛同样也感觉到了什么!
“辽狗!”马扩低声自语一句。就扬声下令:“李都头,丘指挥!”
那边传来靴声,正是李存忠丘虎臣大步赶了过来。他们同样披挂整齐,看来也是没一个人能在这时睡踏实了的。赶过来之际,就已经低声应和着马扩的话语:“辽狗,辽狗!”
马扩手一摆,立刻下令:“点两什人马,去涞水东岸,接应俺们哨探退回来!准定是和辽狗大队撞上了!涞水上俺们标出的可以徒涉的地方,全部抹去痕迹。是战是守,等哨探回来,俺和萧宣赞再做决定!”
李存忠答应一声就要动作,却被丘虎臣一把按住,他黑着一张脸,低低道:“你们白梃兵养精蓄锐!冲阵厮杀,你老李是主力,俺带本部人马去接应儿郎们!”
不等李存忠回话,丘虎臣已经掉头就走,呼哨一声,已经有十几名胜捷军甲士出列,纷纷赶去解马缰绳。转瞬间就听见马蹄声响动,这些胜捷军在丘虎臣带领下已经,没入了黑暗当中。
营地当中,每个人都在那里站着,只是将目光向萧言他们这里投过来。马扩也同样目光炯炯的看着萧言:“萧兄,是战是走?此行俺心甘情愿听你号令,要有奇迹,也只能是萧兄你创造出来!你一声要战,俺们数百儿郎,埋骨涞水两岸,又能如何!”
萧言手心在这一刻,顿时就渗出了冷汗。萧干反应果然快,难道他不要易州了,反身过来想消灭他们这支胆大包天的小小队伍,难道还是易州已下,郭药师已经战没?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他脑海当中闪现的,却是郭蓉清冷的容颜。
郭蓉呢?
这个时候萧言才想起来,自从那夜在涿州衙署拒绝郭蓉自荐枕席之后。郭蓉就几乎和他避不见面,此次西指,是去救她的爹爹。郭蓉自然是要同行,她和甄六臣熟悉涿易二州山川地势,马扩他们有所布置,还要找他们两人商量。可是每当萧言在马扩身边的时候,郭蓉就脸一冷不多说话。萧言最后也就懒得去,没见过有大闺女哭着喊着让人睡,不睡还不高兴的。
除了偶尔应马扩他们垂询,郭蓉和甄六臣,白天行军在队列里头藏着,扎营的时候一人一个帐篷,绝少出来。满脑门子心思的萧言,有的时候真忘记了这个郭大小姐的存在。
郭蓉高挑的身形一闪,已经出现在营地当中。她仍然竖着头,一袭圆领短袖的辽人衣衫,腰束得细细的。营中战士,都是一身黑沉沉的铁甲。只有她的衣白胜雪。可她飒爽的勃勃英气,却一如和萧言初见之际,和这营中肃杀之气,一点也没有违和的感觉。这是一个天生属于战阵当中的女孩子。
她目光缓缓一扫,向西面夜空看了一眼,迈开长腿,大步的就走了过来。马扩微微摆手示意,她身边甲士也没有阻拦。郭蓉直走过来,开口声音,比甲士们腰间佩剑还要锐利:“在涞水之西!辽人来了!”
这次她再没说什么郭药师危急,逼着萧言赶紧行动去救她爹爹,只是就事论事,说出她的判断。她的俏脸也只是板着,一点表情都没有。可是萧言不知怎么,就是知道。这个女孩子不知道用多大气力才在克制着自己!
是战是走?
既然身为此军统帅,就要相信自己的判断!
萧言冷淡的一笑,居然回身坐下,靠着刚才那颗树盘腿而坐:“继续休息!易州还在!萧干不敢轻动,只不过派出一部来收拾我们!等前面哨探的消息回来,既然萧干要战,我们便战!打垮这队辽军,再去吓走萧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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