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切罗枫都未曾做出任何的反应,他整个人此时坐在背窗的阴影里,似乎是正在想着自己的心事。他好看的脸颊上,微闭起的眼睛上睫毛在轻轻地颤动着,整个人隐隐中让人感觉出一种幽深的气息。
“魂印?!”胡丽清的嘴巴里诧异间吐出这两个字。
而后她将自己的身子,坐的尽可能距离罗枫近些。在目光的惊喜中,细细地感觉着罗枫此时所发出的隐隐气息。感觉着灵魂似乎化作了一叶小舟,而罗枫就像是大海般浩瀚起伏,无边无际。
“呼~!”胡丽清轻轻地吐了口气,随后自言自语地说道:“没想到,这小兔崽子居然已经有了如此长足的进步了~!这魂印乃是本族的究极秘学,我可没记得我曾经教过他啊?!难道…”
也就在她自言自语的档口,面前的罗枫长长地呼了口气,眼瞅着已经是收功了。他睁开眼睛望着自己的母亲,那双黑漆漆隐泛着波光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浓重的笑意。“妈,我刚刚想到了一个计划,也不知道能不能成。要不,咱们娘俩商量一下?!”
望着儿子自信满满的样子,胡丽清将身子向罗枫的身边凑了凑,眨巴着好看的大眼睛。那被遮掩在白色轻纱后的唇间露出浓浓一笑,张口应声道:“好哇~!我倒是要听听,我的宝贝儿子,到底是想到了什么绝佳的好办法~!”
罗枫张臂深情地将母亲拥进怀里。摇晃着身子缓缓地将自己心中,那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想法说了出来。他说得很慢,很细致。随着他那近乎天方夜谭的说辞,却让胡丽清的心中打开了一扇窗,将千年来积聚在自己心内的阴霾,于不知觉间一丝丝一缕缕的轻轻散去。
随着罗枫的说词已近尾声,在那双充满期待的目光注视中,胡丽清几乎是颤抖着身子,眼含热泪地颤声说道:“枫…,枫儿。这…。这,这是你刚刚想到的?!真的,真的是你刚刚想到的么?!”
罗枫紧抿着嘴唇,也是眼含雾气地轻声回应道:“是,是我刚刚想到的。其实这个计划,早在您在医院为我施展术法时,我就隐隐的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只是那时我们全家还有玉儿,才刚刚得以团聚。我本以为,我们至少可以安定几个月甚至是半年的时间。所以…”
胡丽清听到这里时,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久久的沉默之后,忽然整个人在那儿歇斯底里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族长~!老族长啊~!我可怜的族人~!”那疯狂的呼喊穿出窗口。痛,悲怆在胸臆间割扯。
“呼~!呼~!呼~!”即便是她深深地喘息着,想要压止胸臆间仿佛刀割般的疼痛,却终究还是隐忍不住的。将头深深地埋在了罗枫的怀里,放声,嚎啕大哭~!“呜。呜呜,呜呜呜…”
罗枫也哭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即便是他再怎么坚强。又如何能跟经历了千年的追逐,被仇家寻觅追杀的狗一般,却仍坚强的狼一样活着,并且活得好好的母亲相比呢?!
他明白母亲为什么而哭泣。那是一种痛,铭心刻骨~!那是一种领悟,一种顿悟,却是迟到了千年,在自己的众多族人被杀,被灭之后的迟来,所给予的打击与痛苦~!
当千年来的坚持,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笑话,又有谁能做到云淡风轻?!相比于那些长眠于地下,再也无法哭,无力笑,无思无觉的自己的族人们,母亲此时所表现的哭与歇斯底里算是好的了。至少她还活着,还有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家,自己的儿子不是吗?!
诚然,此时的罗枫也不能怪罪自己的祖先。不能去将一切的罪责,都归附于那些长眠的族人们。他们是英雄,尽管他们的所作所为不为世人所知,可是他们毕竟是用他们的方法方式,去展现了一个家族的坚持~!
久久的哭泣之后,胡丽清止住了哭声。她将自己的身姿坐直,一双仍旧暗暗流泪的眸子里溢满着自豪。用力地在罗枫的肩头拍打了几下之后,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控制着自己悲悸的情绪说道:“好~!枫儿,好~!就按照你说得办,我要让那帮混蛋们血债血偿,我要让他们全部都毁家灭族~!”
“嗯~!”罗枫点头应承着,轻轻地为母亲擦拭着脸上仍旧在滚滚滑落的泪迹。“妈,不哭~!咱们不哭了,将所有的沉痛都化作我们前行的动力,让我们将这个计划再仔细的完善一下,我相信,未来,一切都会变好的。”
“呼~!”一声沉沉的叹息过后,胡丽清的情绪终于是缓和了过来。笑容轻轻地爬上了她的脸颊,她的手指轻轻地攀上罗枫的鼻子,在鼻翼间轻轻地一扭。“哈,我的傻儿子,没想到还是这么聪明呢~!”
随手拿过刚刚被自己灌得涓滴不存的咖啡杯,此时她才脸色发青地惨号一声:“天,天啦~!这,这到底是谁的杯子,谁的咖啡?谁的?谁的啊?!呕~呕~!你个臭孩子,你就眼看着妈妈把它全部都喝掉?全部都喝掉了啊?!”说着话,丢了手中的咖啡杯,一双手在扬臂间,打鼓一般轻捶在罗枫的胸膛上。
“喂~!那可不能怪我啊~!我那时候可是在运功呢,我怎么知道您回来了,抓起桌上的咖啡就喝呢?!”罗枫躲闪着,惨叫着,辩解着。心,却于与母亲的笑闹间,真正的快乐起来。毕竟,希望再次地展现在了自己与母亲的面前不是么?!
“… ;…”
二十分钟以后,罗旭还有玉玉的父亲,也就是罗枫的岳父大人也回来了。老哥俩一同下了车,彼此间有说有笑,双手间提着大包小包地走了进来。一进门罗旭就咋呼开了,“枫儿,玉玉,快来,快来搭把手。”
罗枫快速地从楼上跑了下来,讪笑着说道:“嘿嘿,爸,伯父,妈妈身体不是很舒服,我刚把妈妈送上楼去休息。您看,也没有出去迎接你们,不好意思哈~!”说着话,将二老手中的东西或接或提,全部都拿了下来。
“呦,亲家母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今儿咱老哥俩,逛街采购东西把她给累到了吧?!罗旭兄弟,快,你快上楼去看看去~!呵呵,这女儿一要结婚了,我也是有些忙得昏了头了。”翁玉的爸爸说着话,就将搓动着双手,露出焦急之色的罗旭向楼梯间推了过去。
“那,那哥哥你先坐坐。枫儿,快,快给你岳父沏壶茶。那哥哥,我先上去看看丽清,然后下来再陪你说话啊~!”说完,罗旭就快步地冲上楼去,刚刚踏上二楼便焦急且关切地叫道:“清儿,清儿你没事吧?!”
“呃…,伯父,您,您坐。我去,我去给您沏杯茶去。”罗枫紧张地搓着手,说着话的功夫跑进了厨房。对于这个未来岳父,罗枫还是比较怵的,这差不多是每个女婿的通病,在罗枫这儿也难以避免。
翁玉的父亲望着罗旭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而后便走到靠窗的矮几前坐了下来。对于这个未来的女婿,翁父还是比较满意的。小伙子模样俊朗,礼貌周到,家境也没得说。关键的一点,他从自己的女儿身上,感受到了那当初妻子对自己的浓浓爱意。不管怎么说,女儿能幸福才是第一的。
“唉~!不知不觉女儿就大了,要嫁人了~!”翁父自言自语般说着这句话,话音一落,那双充满着慈爱的双眼中已是雾光隐隐。“唉~!舍不得啊~!舍不得啊~!吸~呼!”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已是被一双修长干净的双手送到了眼前。
抬起头正望见罗枫那双泛红的双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翁父接过茶杯冲旁边的座位一指:“罗枫啊,坐,坐下。伯父啊,想跟你说说话~!唉~!人,年纪大了,便开始多愁善感了起来。呵呵,哈哈哈哈~!”
罗枫顺从着翁父的意思,乖乖地在旁边的座位坐下。他轻咬了几下嘴唇,那轻轻搓动的双手宣泄着他此刻的紧张与不安。短暂的沉默之后,还没等翁父开言,他抬起头深情且郑重地叫了一声:“爸~!”
“呃…,啊?哎~!”懵愣,惊异,快乐的应承。翁玉的双眼中,立时就盈满了泪水。开心,真的是开心呐~!从这句深情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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