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濡不做声。
为了我的前程,也为了爹能坐稳这块地儿,我劝你还是收回刚才的话。陈均呈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陈均呈口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犯起了嘀咕,派去的一帮人怎么什么也没盯到。
底下的人查来查去,最终才发现,下来的是个赶着驴车的女人,他们还以为是村妇,并没在意。
镇三江真是个老狐狸。陈均呈没想到,他的计划被这样的方式打乱。
不过很快,他的机会又来了。
陈之濡回来后就变得沉默寡言,他请了假,没有再去医院,整日就是在屋里闷着。
二妈妈劝他出去走走,他倒是听进去了,叫人牵了马来,在马场待了三五日。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二妈妈又着急又担心,叫土匪给吓着了?
段凤华劝她,被绑走了一个月呢,且得一段时间缓缓。
怪了,你说,往日老三看见我像是说不完的话,二妈妈长二妈妈短的,如今竟一个字都不同我讲。
让他歇歇,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呀,明天就上庙里,找大师看看。
陈之濡从马场回来就钻进房间里。
可是他心里始终有一股憋闷的感觉,发泄不出来似的。
索性,他换了衣服出门去了。
老三,干嘛去啊!二妈妈在后面唤他也不理。
最好的消愁方式,对他而言,首选便是倒在酒桌上。
身边的姑娘一个又一个,唱着动听的曲儿,哄他开心。
喝着酒,他也确实开心了一点。
一个姑娘见他醉眼朦胧,悄默声走到他跟前儿,三少爷?她轻笑,用手指指腹轻轻划过他的脸颊。
陈之濡一把抓着她的手,半梦半醒,素素?
姑娘轻笑,三少爷这是喊谁呢?
他松开她的手腕,把她推到一边儿去,起身站起来,准备回去。
姑娘笑眼,醉了酒难受的,都是心里头有惦记的。
陈之濡听了这话,又折了回去,他坐在凳子上,看着这姑娘,你胡说什么呢?
胡说?她笑,醉着喊的名字不是个女人?
不是。他揉了揉眼睛,男人。
是男人也无妨,总之,是个心上人。姑娘倒了酒,自己喝了一杯。
哪儿来的什么心上人。他嘲弄,是个只会惹人生气的傻妞。
哦?是哪家大人的闺秀千金?
闺秀千金?她算是个闺秀吗?粗鲁、庸俗,形式做派像个男人,一天到晚张嘴闭嘴就是他奶奶的、他娘的,一点都不像个女人,我一点都不喜欢她。
我可没问你是不是喜欢她。姑娘笑着看他自己兜底。
她骑马、打枪,性子急躁,大字不识几个,又蠢又傻,我说什么她都信,做什么都护着我。他说着,一会儿笑,一会儿又想哭似的,可是我又不喜欢她。粗鲁,庸俗,一天到晚只会骂人可是我他重复地说着车轱辘话。
姑娘点起烟,陈三公子万花丛中过,想不到也有被草绊了脚的时候。
她可真是个傻妞,他继续说,女人怎么都这么傻呢?一片痴心,总是那么相信别人的话,可是呢,男人还不是说走就走,哪儿在乎过。三言两语,用爱、用喜欢就把她们绑架了还绑架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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