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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一早,搬家车将东西送到了市中心的高层公寓。
那里已有人在,许助指挥着几个类似收纳师之类的工作人员,正在往衣帽间的柜子里挂周濂月的衣物。
这架势让南笳意识到,周濂月的“搬过来”,比她以为的要隆重且正式。
那几个收纳师效率极高,南笳的几箱子东西,到吃晚饭的时候也规整得差不多了。
许助让所有人都撤了,并打电话订好了晚餐。
南笳在往餐边柜上放置自己常用的茶杯,问许助:“你还不能下班么?”
“我等周总到了就走。”
“周濂月很信任你。”
“主要我跟周总很多年了,他用得顺手。”
南笳笑,“他给你开的工资一定很高吧?”
许助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揶揄,笑了笑说:“其实周总不是个多难伺候的人,摸清他的脾性之后就知道他其实并不苛刻。他可能只是比较理性,公事公办。”
南笳笑笑,没和许助辩论。他话里的意思要她对周濂月顺毛捋,可她还不够顺从吗?
许助看她一眼,又说:“反正我跟着周总工作起,他就一直住酒店里,这么大费周章地找个固定的住处,还是头一次。”
南笳笑说:“你想说什么?”
“我就想说,在我看来,南小姐你对周总而言是个特别的存在。”
“周濂月授权你说这些?”
许助笑说:“没授权,也没禁止,想来南小姐也不会去跟周总举报我吧?”
“那说不定哦。”
南笳笑说,“我觉得你这助理当得挺好的,万一我想挖角?”
许助也笑,“南小姐抬举我了。”
南笳跟周濂月身边的人倒是都能处得挺不错。
所以不是她没天赋不努力,没认真揣摩周濂月。她已经尽力了。
半小时左右,许助帮忙订的餐送到了,周濂月也几乎后脚到家。
许助开了门,就站在门口汇报情况:“周总,差不多收拾好了。”
周濂月往里瞥一眼,南笳正蹲在沙发的地毯上,从一只纸箱里把一些书籍摞到茶几上。
她抬起头来,往他这边看了一眼。
周濂月对许助说:“可以了,你回去吧。”
关上门,周濂月一边解着衬衫袖子上的纽扣朝南笳走去,一边打量整个屋子。
空着的低矮书架填了三分之一,摆了些小物件,以及几幅马蒂斯画作的小型复制品,旁边靠墙放了把黑色的吉他;沙发上多出两个抱枕,那上面印着的图案类似于埃贡·席勒的风格;沙发旁边立着一盏落地灯,黑色的细而弯曲的支架,不规则的白色灯罩,像只单脚站立的白鹭鸶。
周濂月在沙发上坐下,往茶几上瞥一眼,《小津安二郎剧本集》,《真实眼泪之可怖:基耶斯洛夫斯基的电影》、《陆上行舟:赫尔佐格谈电影》以及种种。
周濂月说:“先吃饭吧。”
“马上。我把这个箱子清空。”
她穿着一件十分宽松便于活动的灰色T恤,下摆随意地扎了一截在牛仔短裤的裤腰里,头发绑了起来,露出白皙的脖颈。
周濂月看了她片刻,起身,先往衣帽间去了。
南笳理完手头这些东西,起身去洗了个手,坐到餐桌边去,打开那些食盒。
听见脚步声,她余光瞥了眼,顿了顿,又抬眼去看。
周濂月穿件灰色套头的上衣,宽松的黑色长裤,都是居家风格,她第一次见。多少中和了他这人身上的凌厉感。
晚餐是西式,煎银鳕鱼、肉眼牛排、蓝鳍金枪鱼塔塔和一些小吃甜点,因为是外送的,有些影响口感,但整体味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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