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水在碰击布上敲出寂寥的声响。
吃饭的地方,由沿街的一道窄门进去。
周濂月收了伞,弯腰跟在南笳身后往里走。
逼仄的楼梯间一下更局促。
楼梯既窄又陡,头顶的空间也矮,像是在穿越什么未知迷宫。
而等上了楼,掀开左手边的布帘进去,却别有洞天。
店面不大,工业风的装修,水泥地面和红砖墙,头顶是盘错的通风管道。柜台后方钢架制的整面置物架,摆满了酒。
店里在播爵士乐,有寥寥几个食客,这是个餐酒吧,要晚一些才会更热闹。
南笳和女老板认识,进门便招手打招呼,甚而倚着吧台寒暄起来——
“帮我留座了吗?”
“留了啊,靠窗那个。”
“今儿店里生意不好啊。”
“这不下雨吗?”
“那我风雨兼程地过来照顾你生意,你是不是到时候得给我打个折?”
“还没消费先砍价了——送你们个菜好吧。”
“送酒行不行?”
“你倒会宰人,酒比菜贵多了。”
女老板笑了,像是招架不住她。
周濂月一直站在南笳的侧后方,冷冷淡淡地旁观。
女老板转头,看过去,“你男朋友啊?”
南笳故意露出个羞涩的表情,“帅吧。”
女老板比个大拇指,“送你们一个小食拼盘。”
“什么啊,我的脸还没有他的好使吗?”
结束对话,南笳带着周濂月去窗边坐下。
方形钢管的窗框,最上面一道横杆挂着盏矿灯改造的壁灯,投落幽黄的光。
老板端上柠檬水,送来菜单和酒单。
南笳说:“我们先吃饭,等一下再喝酒。”
她将菜单递给周濂月。
周濂月不接,“你点就行。”
南笳报菜品似的点了串自己爱吃的。
老板说:“怎么还吃这几道啊?不腻?新菜不尝尝吗?”
“下回吧。万一踩雷呢?我是不要紧,我对面这位很挑的。”
老板笑了,收了菜单,去通知后厨。
南笳一手托腮,一手端起水杯喝水,目光不经意略过周濂月。
他合衬的白色衬衫,衣袖挽起露出的小臂,嶙峋的腕骨,以及银色的机械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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