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修为倒退,怕不是被万剑宗赶出来的吧?”
“谁知道呢,这都三个月了,还在家里,还回的去吗?”
“当年占了阜鸣城的名额去了十选会,如今灰溜溜的回来了,这不是浪费名额吗?”
身后的窃窃私语如影随形,陆皎一言不发的走回自己的屋子,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徒留身后的几人面面相觑。
陆皎脑子里混乱的记忆像一团线,她急需找个安静的地方整理一下。
按照她现在的情况,她似乎是死而复生,而且回到了五年前。
记忆里,在阜鸣城被魔军破城之后,城中所有人都无一幸免,她死前修为倒退,与仙门断绝了往来,惨死在一个高阶魔物的利爪之下,胸口处的血液喷溅而出,那刹那的疼痛似乎还残留在她身体中。
陆皎摸了摸心口,那里没有血窟窿了。
除了死前的记忆,其余的记忆都有些混乱,她皱着眉头开始整理,像是在整理别人的记忆。
她出生阜鸣城第一世家陆家,是陆家的嫡支,从小被寄予厚望,当然,她确实是天才,这不是她自夸,而是事实如此,她十六岁就结丹了,虽然因为是陆家嫡支的缘故,家中资源向她倾斜,但十六岁结丹,阜鸣城中百年来也只有她。
上辈子,她十六岁之前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是陆家这一辈的翘楚,是陆家其他嫡出和旁支仰望的存在,直到她参加十选会那一年。
十选会是五宗三门二派联合举办的大比,每五年举办一次,招收内门弟子,先是大选,三轮大选将所有前来参加十选会的人筛掉九成,剩下的一成皆为筑基及以上的修为,剩下的一成约莫三百人,多是世家弟子、散修、大宗门的外门弟子等。
十选会如此受重视的原因之一就是允许所有宗门外门弟子参加,而一旦被选中成为内门弟子,原先门派也无权阻拦。
但是剩下的三百人中,还得再次比拼,只有最后的前一百名才能进人五宗三门二派,平均一个宗门也就是十个人,而这些门派中,天一剑宗为所有门派之首,也只有前十名才能进入天一剑宗。
而上辈子她的目标正是天一剑宗,而她偏偏在争取名额时轻敌而遭遇了人生当中第一次挫败,这次的失败影响了她一生。
对方只是一个不知名小门派的外门弟子,筑基中期,还未结丹,她并没将他放在眼里,但偏偏,那一场,她输了,不仅输了,对方还挑飞了她的剑,剑修丢了剑,再没比这个更大的耻辱,她不仅输了比赛,还错失了第十名。
那一年,她以第十一名的排名进了第二大宗门万剑宗,拜在万剑宗清玄长老的门下,同时,她也记住了打败自己进入天一剑宗的那个外门弟子的名字,他叫祈玉。
她进入宗门之后的十年,没再见过祈玉,却一直听到他的传闻,他进入天一剑宗被掌门收为亲传弟子,不到半年就结丹了,天一剑宗能成为第一剑宗便是因为独门秘籍天一剑法,第十年,他突破元婴,练至天一剑法第九式,被称为剑道天才。
而这十年里,她停滞在金丹初期,未能再进一步,而且,隐隐生出心魔,不止一次回想若是当初进入天一剑宗的是她,那如今被收为亲传弟子、突破元婴、修习天一剑法的是不是就是她呢。
至此,她更难突破,偏偏,与她同期进入万剑宗的其他弟子慢慢修为都有了进展,而她开始觉得周围人看她的眼神逐渐奇怪,总觉得别人在议论她,她是十选会的第十一名,出身阜鸣城,十六岁结丹,如今,这些光环在她十年修为寸步难进之时慢慢开始远离她了。
她向她的师傅清玄长老提出想要闭关一段时间,清玄长老劝解了她一番,答允了,但是她闭关时并不能静下心来,几日之后,体内金丹出现了裂纹。
记忆中的她吓得不知所措,连夜跑出了万剑宗,谁也没有告诉。
她浑浑噩噩在外待了数月,她的心境不稳,金丹裂纹,她知道或许与她输掉的那场比赛有关,与祈玉有关。
她开始憎恨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少年,他抢走了原本该属于她的东西,是他害的她到如此地步。
陆皎回忆到这里皱了皱眉,很怪,她上辈子竟然因为输了一场比赛心境跌落至此,如今的她不能理解当时的她,她总觉得她不是这样的人。
但现在纠结这些无意义,陆皎继续整理记忆。
上辈子,她回到阜鸣城不久,迷上了喝酒,每日乔装打扮一番去酒馆里喝酒,喝醉了便能短暂忘记这一切,当然,她对着陆家的人只说是有事回来一趟,很快就回宗门了。
在她酗酒的某天夜里,酒楼老板在抓偷厨房吃食的贼时正好撞上了她,那个贼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跑进她的包厢,被酒楼老板找的打手按倒在地,迷迷糊糊的她见到了贼人的脸,酒醒了一大半。
那是祈玉,隔了十年,再次见到这张面孔,她绝对不会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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