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心而论,只冲着李健的存在,小兔就不想雷家人跟那花家人有什么来往。但面对着小老虎那坦诚无垢的眼眸,便是他知道很多卑贱手段可以彻底分开这两家人,他也不愿意叫那些污淖污染了他和小老虎之间的纯净。
“你若是真看上了花姨,”他又道,“最好的法子,就是一步步的来……”
他话还没说完,就只见雷寅双的手指又戳上了他的额头。
“你哪只眼看到我看上她了?”小老虎撇着嘴道,“我不过是说,好像我爹也只有这么一个选择了……”
她默了默,忽然抬头道:“我爹这边先不急,我还是先看看花姨的为人再说吧,不然勾起我爹的心思,那却是个不靠谱的,我可没地方哭去!”
“你要怎么做?”小兔问。
小老虎的眼一闪,捻着两个手指,痞痞地打了个响指,道:“考察!”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每次写小兔抬着眼皮看人时,脑子里老是闪过某呆羊看人时那呆萌呆萌的眼神……知道我说的是谁吧,哈哈,每周追着看综艺,就是看他怎么又被人骗了,哈哈……好吧,某无良的竹……
☆、第三十一章·考察
小老虎雷寅双向来是想到哪里就要做到哪里的。于是第二天,她便装着个没事人的模样,在客栈对面的酱菜铺子里一阵磨磨蹭蹭。两只圆溜溜的猫眼,则时不时地瞟向街对面的龙川客栈。
酱菜店的老板娘青山嫂子在柜台后面磕着瓜子。见小老虎蹲在酱菜坛子旁边半天没个动静,便好奇地把头探过那高高的木制柜台,问着她道:“双双啊,你干嘛呢?”
此时雷寅双正全神贯注看着那客栈里的动静,没提防青山嫂子会跟她说话。她猛地往起一站,那脑袋便把酱菜坛子上面盖着的竹笠给顶翻了。
“哎呦,你这熊孩子!”青山嫂子一看,立时丢了手里的瓜子,隔着柜台就往雷寅双的身上虚拍了两记,喝道:“还不赶紧给我捡起来盖好,看落了灰!”
雷寅双忙不迭地吐着舌头,把那竹笠捡回来重新盖好,又问青山嫂子道:“嫂子,对面客栈看着好像没什么生意嘛。之前生意不是挺好的吗?”
“好什么呀!”青山嫂子扭头看看对面,从碟子里抓了把瓜子递给雷寅双,道:“你说咱这屁大点的小镇子,前后统共不过才两条街,平常能有几个外人来?一天又有几个要住店的?前头那家客栈可不就是因为这个才开不下去的。便是如今这家比之前那家多了个卖酒水饭菜的营生,那真想请客的,都去庙前街上那几家正而八经的酒楼饭馆了,谁会请人来这客栈里喝酒啊,还不够丢人的!你说他家之前生意好,切,”她一撇嘴,“还不是花掌柜说,头一个月酒水打对折,才勾得那些爱贪小便宜的上门来充点人气。如今一个月过去了,没得打折了,你瞧,可还有个鬼影子上门?我看啊,花掌柜若是再不想想法子,只怕这店面又得换主家了。”
雷寅双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往街对面的龙川客栈里瞅着。
此时才刚过了辰时,太阳虽然已经升上了屋脊,却还远远没到热力四射的时候,所以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还挺多。而街对面的龙川客栈里,却是除了个无聊地趴在桌子上拿着抹布打苍蝇的小二瘦猴外,就再没一个人了,连花掌柜都没看到人影。
雷寅双盯着对面傻看时,青山嫂子忽然抬手在她头上拍了一记,问道:“我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家小兔呢?你俩不是整天形影不离的吗?”
小老虎心不在焉道:“他跟小静姐姐他们在码头边洗衣裳呢。”
“啥?”青山嫂子立时把脖子往外一伸,“你说他在干啥?”
“洗衣裳啊。”雷寅双回头看着青山嫂子,“这有什么奇怪的。”
事实上,自从她洗坏了板牙借给小兔穿的那身衣裳后,便是小兔的脚伤还没好,他们家的衣裳就归小兔洗了——其实这也不怪雷寅双,她虽年纪不大,可手劲却忒大,一不小心就把衣裳给洗得四分五裂,变成个拖把布了。为了不让一家人都没件完整衣裳穿,小兔只好在接了家里的厨房大业后,又接下了这洗衣裳的差事。
“嘿!”青山嫂子一听就笑开了,“从来只听人夸姑娘家能干,说她会洗衣裳会做饭的,可还没听谁夸过一个男孩会洗衣裳会做饭的。我说你哪是捡了个小兔回家,这是捡了个童养媳吧!”
青山哥正好抱着坛酱菜从后面出来,听到青山嫂子的话,便笑道:“你说什么呢?什么童养媳?咱双双可是个姑娘家。就算捡,也是捡了个童养女婿回来。”
两口子打趣小老虎的话,立时就叫她拧了眉。依着她的脾气,原是想要找着话顶回去的,可她转眼就想到那天小兔跟她说的话来。于是那眼珠一转,便改了主意,顺着他二人的话道:“童养女婿就童养女婿呗,我家小兔长得那么好,还这么能干,我也不亏呀。”
她这没羞没臊的话,倒一时堵得青山两口子没话回了。二人对了个眼,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冲她点头笑道:“对对对,不亏不亏。”
正笑着,忽然听到街面上传来一阵骚动。三人探头出去一看,便只见从街尾处过来个穿得甚是花哨的青年。为首的那个,两条瘦零零的胳膊套在件绿底大红牡丹纹的丝绸大衫内,却是故意敞着怀,露着搓板一样寒碜的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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