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老爷点点头,若有所思道:“你刚回京洲不到一年,以前应该也从没看过,错过了是挺可惜,那烟花秀可谓是极其的盛大华丽。”后又宽慰她说,“不过等明年还可以再去看。”
温漾以为沉老爷大抵是听懂了她的暗示,满心满眼地期待着接下来爆金币的环节,迫切应付道:“您说的对。”
沉老爷叹了口气,十有八九确定了她就是要找的人,将手中的相薄放在方几上挪到温漾面前。
一张小男孩照片赫然映入她眼帘。
“这是初棠小时候,有没有觉得眼熟?”
眼熟?
难道原主和沉初棠小时候认识?
照片中的小男孩闭着眼嘟着嘴睡得毫无防备,才豆丁大点就有了一头银发,看起来孱弱又乖顺,如果不是沉老爷说温漾根本认不出这是沉初棠,简直和长大后的他判若两人。
温漾怀着疑惑欲言又止,卡壳般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记得书中描写原主做过的坏事,家庭情况以及下线结局,脑子里有关原主其他的经历记忆是一丝一毫也无。
“唉,我老糊涂了,你貌似没了从前的记忆,是吧?”沉老爷转头,目光射向温漾略带茫然的脸庞,平缓地说出今天的真正目的,“我并非有意调查你,初棠小时候被一个同龄的女孩子欺负过,我猜测正是这件事导致他从此抵触异性,而我查到那小女孩的信息竟与你全部吻合,以初棠酷爱记仇又好面子的性格,或许早已发现你就是小时候欺负他的女孩,才要恶意报复你。”
“我叫初棠带你过来,本来是想先挑明再缓和你们的关系,说不定这样就能解开他的心结,可惜他不愿意来我这里。”
“你也不必仗着你没了记忆矢口否认,我说你刚回京洲不到一年,你说了对,而当年那个女孩六岁时意外失踪过,去年也才被找回了京洲,并且你父母还参加过一档寻亲节目,这也足矣证明你们的确是同一个人。”
沉老爷说了大段的话有些累,食指屈起刮着下巴,顿了顿,“令我比较费解的是,我的人去找你父母对证,你父母明知你在我沉家手里,却选择避而不见,一副任由我们处置的态度,这是为什么?难道是怕我沉家会搞垮你们?未免太过应激了。”
“且细想逻辑也不大通,你父母大费周章又散尽钱财好不容易将你寻了回来,可见他们极其看重你,你被初棠那般报复,虽说你也打断了他一只手臂,但坏人先是由我们沉家当的,你父母该是痛心疾首地央求我们放过你,怎么会如此冷漠?莫非你是被错认的那也不可能,认亲的提前需要做亲子鉴定……”
一下子接受到这么多信息,温漾大脑轰地炸了,她顾不得思考别的,首要任务是绝不能让这老头子知道原主蠢毒的真面目。
沉宅地处坐北朝南的最佳方位,正午的暖阳毫不吝啬地洒满整个院落。
温漾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有休息,面容分外苍白憔悴,她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却在瞪大双眼的一刹对上了晃眼的阳光,又条件反射地紧闭了眼,还顺带挤出两滴生理性眼泪,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她面向沉老爷,言语之悲切,将自己彻底塑造成一个懂事无辜又不知情的受害者,“我爸妈不会的……不可能不要我……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求求您别再查我的事情去打扰他们了……对不起,对不起,原来一切都是我的错……”
沉老爷对上那双在阳光下色泽如琥珀还氤氲着水汽的眸子,不由出神地多了些慈爱,“我说了,你其他私事我无权也无意知晓,我只派人查了你和初棠小时候的那段过往,我也只是猜测,你不用害怕和自责,待会我安排司机送你回家。”
见老头子果然软下心来,温漾犹如打了一针镇定剂,平复了心理的惊慌,转而又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我想初棠不知道我是那个女孩,他对我好了很多,看我冷还送了我一店的衣服,”温漾抹抹泪,侧身扒在扶手上凑近了沉老爷,乘胜追击恳求道,“您不要和他说起这件事好吗,我怕他知道了我们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会变得比之前更糟。”
一席话让沉老爷动摇了他的判断,他仔细观察起温漾这才发现她身上多了件大衣,对他孙子连称呼都亲密不少,难道真是他太过急躁多虑了?
“好,我不说。”
“还有一件事,那些衣服您可以让他以我的名义捐了吗?除了身上这件别的我真的穿不到。”
温漾也绝非要在沉老爷面前体现她是什么真善美的大圣母,这些天她动不动就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穿到这本死书里,得出的结论便是她缺心眼的事做太多了,才遭了报应替原主背尽黑锅,就比如她那时兑完奖拒绝了捐款,现在能弥补一点是一点,图个心理安慰也罢。
一阵穿堂风拂过,吹动了方几上的相薄,背页展露出一张一位清丽女子身穿旗袍的旧照片。
沉老爷轻轻合上相薄,凝视着温漾的眼睛,又无声叹了口气,柔和地答应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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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初棠浑浑噩噩地回到别墅,洗完澡给手臂抹了药又换了套新的护具。
疲惫地做完这一切,他陷入床里盖上被子准备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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