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开灯的房间中,年轻人近距离望著我,看上去十分错扼。
他的眼睛,在一片薄薄的浏海里眨了好几下,一会儿是朦胧的,一会儿又是明亮的。
怎麽、怎麽就这麽像呢?却也怎麽就这麽不像!
那双眼…如果是那双眼,它们现在又会怎样看著我?怜悯吗?嘲笑吗?还是指责?
我疯狂挤弄自己的眼皮,想看清楚又不想看清,那双一张眼就能看见的墨色瞳孔,我等了很久,下意识渴望它能像黑洞再把我吸进去──
谁知道几分钟过去,依然毫无动静,我定回了神再一瞧,眼前这双眼,除了茫然之外,什麽也没有。
年轻人还处在不解的状态,便被我一把从身前推开,我坐了起来,一只手却被他从後方紧紧拉住;
我感受到他开始急了,英语也变得不太利索,他一边试图说点什麽把我留下、一边往後方仰躺,改让我跨骑在他的身上,也顾不了什麽前戏营造,他飞快扯下我裤头的拉链、手指接著往里面伸──
“不要!!” 下身勃发的部位一被碰触到,我整个人就爆发了,也忘了他是不是听得懂,中文直接脱口而出── ”别碰我!!!”
我抓起他的手往一旁甩开,估计甩得很大力,年轻人发出一句在半空拖曳的呻吟,我立马从他身上收回腿,转身、一心就只想下床远远的跑走!
直到坐上了床边,刚才一度抽离的理智涌回脑袋,我起床的动作定了定格,又坐回去,望向他;
年轻人正从床上撑起半副身子看我,在我逐渐适应黑暗的双眼中,他看上去都快哭了,刚才,我那番不明究理的剧烈反弹,一定让他感觉很受伤。
这麽柔弱的他…我一点都不熟悉,却也很不想看见,因为那像把刀扎进我心窝里;我缓慢的移动回床上,靠近他一点,正想用英文道歉,他却先开口了──
“想不到先生也是南方人?”
他竟丢了句流利的河南腔出来,一时间让我有点傻眼;
绕了半天,这小子根本是枚道地炎黄,听那口音,搞不好跟我还是邻乡。
这下子我更尴尬了,大老远飞过太平洋,在这样的场合、用这种方式结识上祖国的同胞,任谁也没办法感动到热泪盈眶…
我先是搔了搔头发,含糊和他赔了声不是,表示刚才的事,是我自己不好,让他别往心上去;想了又想,人家这样白跑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回,便从床头柜摸到了钱包,数出刚才答应他的价格,递给他。
年轻人倒也实在,接过了我的钞票,靠在枕头上清点一番,便往旁塞进垂挂在床边的衬衫口袋,再从裤袋里,摸出了一盒大卫杜夫淡烟,抽起一根,伸向我面前──
我看了一眼,想也没想,摇摇手就表示我不抽烟;
年轻人进而问我介不介意房里有烟味,我表示无妨,反正明天一大早,我也要离开这里;他听完便从盒中叼出一根烟,含在嘴边,熟练的甩开打火机,点火。
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其实很优雅,只从嘴里吐出的白雾,也说明年轻人只是尝烟,并未真正将烟毒吸进肺部里。
但是,天知道我忍下多大的冲动,去把他那支烟抢下来、捻熄扔了,在我眼里,这举动这画面,跟面前这人是何等的不相衬。
“我能为你作些什麽吗?”
年轻人把烟夹在手上,轻声问我。
我的胸腔立时紧缩了一下。
比起刚才,为了拢络我刻意拉高的声调、为了挽留我而带点哭腔的声音,现在这句话,平静而低沉,貌似才是他真正的嗓音。
这世上拥有类似嗓音的人,多得是,但…
“不用作什麽,就坐著,陪我说说话。”
即使再多听一个字也好。
【盗墓笔记衍生】瓶邪 …毒 22
我伸过手,扭开立在床头柜前的抬灯,昏昏晦晦的鹅黄灯光,打在年轻人那副尖细的下巴上。
他边吸吮著手上的烟嘴,边说先生,我遇过一些跟你很像的人。
像我怎样的人?我问。年轻人解释,就是带著满腹心事,把自己丢到不认识的地方,没目地的游盪,差别只差在,有的人承认,有的不承认。
不承认心里有苦的人,外表看上去也许不察觉,可是压在身上的重量却是格外沉甸甸,让人感觉肋骨都快要断上几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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