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很小,陶涛有些不习惯。没洗头发,勉强将身子冲暖了,就抱着衣服出来了。在门口遇到华烨,她瞪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越过他进了房间。
眼前只有一张床,婆婆大人睡在隔壁,墙壁的隔音效果似乎不太好,这该怎么睡呢?
“怎么还不上床,气温很低的!”发呆时,华烨推门进来,头发湿湿的贴着额头,微微扬起眉看她。
她不出声,手抓着被角,僵立在床边,脑子乱成一团,两侧太阳穴突突地跳动,如同有千匹马在奔跑踩踏,没有片刻安宁。
一对男女躺着同一张床上,有两种情况,要么是因为相爱,要么是因为欲望。
她和他现在似乎与哪一种都沾不上边,而他们还是合法的夫妻,这真的令她很沮丧。
“你睡沙发。”她用唇语对着他说。
“我已经睡了两晚的沙发。”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脊椎又酸又痛。”
“那今晚我去睡。”她抱起枕头,作势要往处走去。
下一刻她的手臂就被攫住,气力并不大,却足以令她无法挣脱。“你想惊动妈妈吗?”他把音量压得很低很低,有如耳语。
她无视他沉下来的嘴角,“我会悄无声息的。”
华烨微微闭了闭眼睛,把胸口的烦闷强行咽了下去,平心静气地看着她,“小涛,别闹了,好不好?我今天好累。”说完一弯腰抱起她,走近床,将她放平在床的右侧,紧接着将床头灯拧灭,跟着也上了床。
“你头发没干。”话一出口,陶涛气得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干没干关她什么事,冻着的人是他。
“不管了,明天要早起呢!”他喃喃地嗯了声,翻过身将手机调了下闹铃,然后就没了声音,不一会,象是睡沉了,呼吸很平缓很均匀。
虽然是一米八的床,很长很宽,可是季萌茵只准备了一床被子,稍微一动就会碰到对方的身子。陶涛最爱从后面抱着华烨睡,头贴着他宽阔的后背,手环住他的腰,脚盘在他修长的双腿间,象藤蔓缠绕着一棵树般。一开始华烨不习惯,说扼得他喘不过气,可每次一掰开她的手,过一会,她又缠上来了。渐渐地,他也就啥都不说,由着她缠着,睡得很香。
陶涛平躺着,一动不动,华烨身体的温热一波波地朝她袭来,呼吸间都是他的气息,她将身子转了朝里,忍住靠向他的冲动。
习惯,有时真的是件令人无力的事。
隔壁的门开了,季萌茵可能是去洗手间,拖鞋走动的声音在黑夜里特别的大,乍然亮起的灯光从门缝里漏进来,陶涛可以清楚地看到墙纸的花纹。花纹太乱,看得她眼酸。她把身子翻过来,正对上华烨宽阔的后背。她无声地叹息,双手合抱在胸前,双脚蜷起,与他分开一点距离。季萌茵将灯熄了,一切恢复了安静,她强逼自己闭上了眼睛,无声地叹了声,心里面滑过一阵强烈的酸痛。
从小到大,她都不是一个很出众的人,学习上是,工作上是,看来婚姻里也是。
她真的已经用尽全力在爱华烨了,可是为什么会走到这种境况呢?许沐歌才回来几天呢,他们的生活就变了样。以前,华烨不管怎样不耐烦、不管怎么冷漠,她都不会往心里去,总能不要尊严地和他撒娇、耍赖。现在华烨一个眼神、一句话,她都会胡思乱想半天。
是她没自信?是她太胆怯?还是她太敏感了?
在小说里面,最吸引人的看点就是男主角与女主角身份的差异,两条宛如平行线的人生,突然有交集了。可婚姻专家认为,爱情不需要门当户对,但婚姻却需要。两个来自不同生活背景的人,在价值观和家庭文化方面存在较大的差异性,这样的婚姻经营起来会非常困难。有差异性的恋爱让人感觉良好,但进入婚姻后则会令沟通变得困难。
婚姻里仅仅有爱是不够的。
要不是季萌茵与爸爸是同一个地方的人,华烨与她也应该是根本不可能认识的两个人。即使认识了,也不应该继续。不然为什么结婚半年,她还敌不过他心里的一抹影子呢?
也许真的嫁错了???
眼角渗出一丝湿热,她悄然拭去。
翻来覆去几个来回,刚刚有了点朦胧睡意,被子忽然被拉扯了一下,有温热的气息袭上后颈,细密缠绵,她倏地睁开眼。
“小涛,对不起。”修长的手臂横在她的腰侧,温暖的身体贴上她的后背,声音低沉、暗哑。
泪水无预期地从眼底迸流出来,她紧紧咬着唇,不想让他察觉,心底绷紧的弦颤了颤。
“她突然回国,是让我的心产生了波动,那种波动不是出于爱,而是无措。毕竟相处过几年,照顾她成了一种自然,对不起,我疏忽了你的感受,让你伤心了。以后,我不会再单独见她,有她参加的聚会,我也不会去。”
几滴泪流到嘴角,咸咸的,心口突地一堵。
每次小小的赌气,都是她先低头。她从来没想过他会向她道歉,他知道他做错了,他说对不起了,可为什么心里面没有愉悦的感觉,反而觉得更委屈,泪流不止,到最后直哭得气都接不上来。
她不知道她想要他怎么做,其实不是见与不见的问题。
华烨叹着气,拽过被角替她拭泪,凑上前吻着她湿湿的睫毛,“你这种乖乖的孩子,原来真生起气来,一点也不含糊。”
屋内漆黑一片,一点光亮都不透,他的声音近在耳侧,低低在屋内回荡着,“我们两个都别让爸妈们操心了,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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