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油燃起熊熊烈火,焚烧着那些墙角下的残兵。
“额啊!”
“啊…啊!”
随着城关之上的反击,箭矢顷刻间便覆盖了整个康州军攻城步卒的方阵。纵有坚盾厚甲保护,这些前锋兵卒也接连中箭倒地。
云梯上的先登营损失更是惨重无比。城楼上,一锅接一锅的热油倒下,惨叫声不绝于耳,康州军步卒皮开肉绽,一个接一个从高处坠落。
宇文逸拔出佩刀,摇指城头,高声大喝。“不准后退,给本将冲!强驽营,推井阑!”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在宇文逸的授令下,康州军后营内,四座高耸入云的井阑,在数千名步卒的护卫下缓缓推出。
魏冉见此情景,顿时眉头紧锁,双目猩红。“来人!”
“侯爷!”
“传令高定国,将所有投石车全数推出,不要节约滚石,把康州营的云梯和井阑给本侯全部砸成碎屑。”
“诺……!”
……
时间缓缓过去,双方人马均已杀红了眼。除了关外,城墙之上亦是尸堆如山,怎一个惨字了得。
此战,无论凉州营的兵卒还是康州军兵卒,似乎都已忘记了自己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
……
炙烤着大地的烈阳渐渐退去,黄昏的余晖浮现在眼前。夜幕,已临近。
关门未破,城头未失。
“叮!叮!叮!”康州军的中军方阵中传来了一阵阵尖锐的金锣声。
定平关城坚,凉州营兵卒更是悍不畏死。无奈,宇文逸深深叹了口气,只能鸣金收兵。
康州军残破的军旗,在微风中无力飘摇,时不时的发出瑟瑟声响。
城关下满地都是破损的兵器和碎裂的盾牌。破败不堪的尸体,倒在战场的各个角落。
整个定平关前的千丈之内如同一片废墟。
宇文逸抬眼望去,康州军的兵卒们大多眼神空洞地瘫坐在地上。
他们的战甲残破不堪,上面沾满了血迹和烟尘,似乎能与这破败的战场融为一体。
远处,一个步卒营的士兵,紧紧握着手中的断刀,手指因过于用力而大片发白。他的脸上满是烟泥,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恐惧和迷茫,绝望与无助充斥着整个内心。许是还未从先登之战中回过神来。
“哎。”宇文逸策马缓行,来到那名兵卒面前。“你是哪一营的?”
该步卒缓缓抬起头来,干涩的喉咙说起话来有些口齿不清。“小…小的是步卒四营的。”
“小兄弟,回营了。明日还要继续,争取活下来。”宇文逸微微摇头,准备离开。
“没有营了。他们…都死了。哈哈!步卒四营的人全都死了。哈哈…只剩我一个……”说完,该步卒疯狂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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