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适眸色微沉,懂了你的忧虑,在这宫中万事皆要小心,况且刚才来得是个眼生的宫人。
你指尖一点点描写木盒上桂花木刻,心中难免回忆起往事。
你哪里是不喜桂花糕,分明是怕极了小时常递桂花糕给你的人。
哪怕早已记不清那人的样子,但那人带来的胆颤与恐惧也足以让现在的你恍惚地仿佛回到了过去。
“……要不奴才先把木盒拿去烧了,待常双尘来再向他问清楚。”平适觉你面色不对,小心地开口。
你不说话,细眉渺渺像是隔了层雾气。
平适一下拿不定你的心意。
“……兴许是我多想了。”你低下头,指尖仍虚虚搭在木盒上。
话是这么说得,木盒被打开,露出其中被油纸细致包裹的糕点,只是略微嗅到空中泄出的熟悉的桂花香,反胃感便一下涌到胸间,甜腻的气息仿佛将你裹挟。
刚才被压下的不安感一下卷土重来。
一挥臂——
装点精致的木盒就被你扫到了地上,糯白的糕点挣脱油纸,细碎地撒在地上脏成一片。
“…呼……呼…”
你手扶小几,微弓着身子急促地喘息,发红的眼中不知觉流出眼泪,直勾勾地盯着摔倒的木盒。
木盒的隔板被摔开,藏在隔板之下繁复的女子衣裙就这样在你们眼前铺开红色裙摆,像是盛开的木芙蓉般,勾出回忆中那人的身影。
后宫中哪有送女子衣裙得,这指得是什么再明显不过,想到刚才那看着眼神的陌生宫人,也没有听说尚宫局的什么时候多了个哑巴。想到此处,平适脸色骤变,五指被捏得咔咔作响,眉眼是浓重的戾气,胸腔中震动一声响过一声,不待他思虑更多,耳边便响起你尖厉的尖叫。
“啊!!啊——”
你仿若垂死挣扎之人奔身向前,身体猛地往前倾倒重重倒在榻下,甚至来不及起身,双手撑在地上便支着身子跪坐在那件衣裙前。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等平适惊慌望向你时。
你已抱着那件裙子哭出了声。
用力到青筋突起的双手疯狂将那件衣裙拢在怀中后,你目光呆滞泛着泪花,许久后嘴中的尖叫声才渐渐平息。
待平适回神后来拉你,你也执拗地只知道抱着怀中的衣裙,状若痴态,泪水早便打湿了怀中的衣裙。
“……是长兄”
“是……长兄……”
是……长兄……给我……做得衣裙。
你一边哭,一边语无伦次地重复这几个字。
像是分不清现实的人,一点点地在证明自己的梦境。
但……
长兄没有进宫,他死在了进宫的夜中,进了宫的明明是你……
……可这件裙子分明被长兄拿走了,又怎么会出现在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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