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新房之中,沉宗知按照流程作了却扇诗,薛棠移开团扇,沉宗知眼眸一亮,尽是惊艳之色。
她生的明艳,雍容华贵,国色天香,金色的步摇、耳坠在烛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熠熠生辉。只是她的脸上没有新妇的欢喜,神情十分平静,透着几分难以亲近的疏离,如同激不起波澜的深幽古潭。
沉宗知并不意外,早就听闻她与新上任的安州知府冯鉴青过从甚密,她很喜欢他,只可惜有缘无分。
他心里不是滋味,不过也只能接受。
侍女端来合卺酒,薛棠没有流露出不满的情绪,从容地接过酒杯,等待与沉宗知共饮。
她礼数周全,端庄大方,沉宗知不由得晃了下神,茫然地与她饮下合卺酒。
随后侍女为二人更衣,落下床帏,关上了门,屋子里只有他们二人了。
雕花喜烛静静地燃着,昏黄的烛火隔着红纱,晕着朦胧的光。香雾透帘,鸳鸯暖衾,说不出的绮艳旖旎,柔情万种。
若是寻常新婚夫妇,丈夫应是拥新妇入怀,耳鬓厮磨,浓情惬意,翻云覆雨,行夫妻之实。可对于沉宗知而言,他娶的是一国公主,即使成了夫妇,也摆脱不掉君臣关系,难免拘谨,更何况,这段婚姻没有感情。
沉宗知茫然、拘谨,不知所措,脑海里闪过大婚之前,宫中派来的嬷嬷教他的规矩,其中也包括如何与公主圆房。他悄悄转头看向薛棠,从他的视线看去,她微微低着头,乌黑柔顺的发垂落下来,更衬她肌肤胜雪,吹弹可破,一双玉乳半隐在薄纱之中,丰满雪白,诱人遐想。他不由得乱了心神,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立刻收回了视线。
薛棠没有任何举动,只是静静地端坐着,眼神有些空洞,像个木偶似的,不知在想什么。
沉宗知极力克制的理智与生机勃勃的欲望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无时无刻提醒着他:即使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也不能对她做出一个丈夫可以对妻子做的事。
他起身转向她,低首朝她一揖,毕恭毕敬道:“时辰不早了,公主歇息吧。”
薛棠抬起头,平静地问道:“你去哪?”
“臣去偏房休息。”
沉宗知说罢,欲要上前拿起软枕离开,薛棠开口道,
“洞房花烛夜,莫不是要我独守空闺?”
她虽是反问,但语调平缓,听上去很温柔,只是那柔意,透着些许疏离。
沉宗知内心更加忐忑,是在留他吗?
他不敢直视她,仍是恭敬道:“公主劳累了一天,臣怕影响公主安歇。”
他的言语让薛棠感到有些意外,不禁轻笑了下,眼神有了光彩。
她起身缓缓靠近他,纤柔的手欲要触碰宽厚的胸膛,沉宗知心里陡然一紧,立刻退后了几步,脱口而出,“公主请自重。”
薛棠看着落空的手,不可思议地一笑,“新婚之夜,何来自重?”
沉宗知意识到自己失言,神色多了几分窘迫,一时间不知所措。
薛棠泰然自若,莲步微移,向他缓缓靠近,温声道:“你是认为身为女子的我,主动向夫君寻欢不够矜持?还是觉得身为公主的我,如此行径有失礼节体统?”
她的语调轻缓、平和,可听着却压迫感十足,一字一句都带着上位者的威严,那是帝王家与生俱来的。
沉宗知头低得更沉了,“臣、臣失言,望公主恕罪。”
薛棠不再打趣他了,神情变得淡漠,开口道:“我不是处子之身。”
沉宗知诧异,可转念一想,她并非寻常女子,即便拥有三千面首,身为驸马的他也不得有怨言不满,只是觉得那冯鉴青表里不一,道貌岸然。
见他默不作声,薛棠眉头一挑,“怎么?可是嫌弃了?”
“臣没有。”沉宗知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你为何不看我?”薛棠又问。
沉宗知没了底气,声音轻了几分,“君臣关系不可乱……”
“哦?”薛棠玩味地看着他,纤弱的手贴在了他坚硬又发热的胸膛上,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他强烈而又急促的心跳声,她眼眸中的笑意更浓了,娓娓道:“可今晚、现在,你我不是君臣,你是我的夫君,我是你的妻子。”
她的声音轻缓、温柔,好似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听得他酥麻麻的。女子温热的气息扑到他的耳颈间,惹得他全身发软,只有身下那处火热愈发坚挺,愈发冲动。
薛棠见他情难自控,忍不住继续撩拨,“你身上……好热……”
纤细的指尖轻轻地游走,她的身子几乎是完全贴靠在他的身上,柔软而又饱满的触感让他濒临失控边缘,她能很清晰的感受到他火热的身体在颤抖。
“公主……”他欲言又止,不知是进是退?脑子一片混沌,魂儿好像都被她勾走似的。
薛棠眼波一转,抬头凝望着他,视线相碰的一瞬间,他立刻移开了飘忽紧张的目光,心跳得更快了,呼吸也变得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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