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想秦征对卫翼的态度,如果卫翼是秦家的债主,那秦征这个借债人也太牛逼了!
唉……
或许还是秦征和沈枫说得对:周小琪,你不适合思考。虽然你的直觉往往是对的,但思考的结果一般是错的。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以上真理已经过检验。
虽然秦征一再叮嘱我不要跟卫翼接触,但是同学有难,我总不至于见死不救。
那之后没过几天,我就收到一条短信形式上和内容上都很像诈骗的短信——我在和平中路撞了人,现在在XX分局,麻烦你带五千过来调解。
除了署名是卫翼。
当时我拿给沈枫看,沈枫的反应是:“啊哈?这个骗子也叫卫翼?”
沈枫这么说是有原因的,以卫翼的收入,不至于五千块都拿不出。不过如果是骗子,也绝对不敢让我上警察局。
最后是沈枫跟着我一起去了。其实我不怕,咱上面有人,那个XX分局干了三十年的保全刘大爷跟我很熟。
到分局的时候,卫翼本尊正一脸倦色地靠在椅子上抽烟,旁边一个大妈领着一个孩子嚎得屋顶都快掀了,小孩正舔着棒棒糖,大妈扯着嗓子说:“你们当时是没看见啊!他那车开得有多快,要不是我小孩躲得快,现在早没了,还能子啊这里吃棒棒糖?诶,你别顾着吃,嚎两声啊!”
“嗷嗷嗷嗷……”小孩应景地嚎两声。
卫翼抬了下眼皮,一脸欲死。
沈枫对俩母子业余得很专业的演技惊叹不已,不过观众表情不怎么给力,这种情况见多了,还不如看假摔来得得劲。
“卫翼。”我走到他跟前喊了一声,他才发现我过来了,掐熄了烟站起来,勉强挤出个笑脸。他看上去像是没睡好,下巴冒了点胡渣,微有些黑眼圈,眼睛通红,一副处在崩溃边缘的样子。
“你被碰瓷了?”我指了指那俩母子。
他闭上眼,沉重地点点头,“我在A市没其他朋友,只能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举手之劳。”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不会还被打劫了吧?”
他长叹了口气,脸上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我想可能是哭笑不得或者苦笑。“A市啊……真是奇妙……”
沈枫不厚道地笑了一声,随即别过脸假装看别处。
像卫翼这种打劫无产阶级的资本家,活该有一天被无产阶级反打劫!
不过不科学地说一句,卫翼跟A市八字不合。和平中路那种地方,新手不敢去,外地人不敢去,碰瓷的比假摔的还多,有一些是专业级的,像这两个那么业余的还是少见,也只能讹诈卫翼这种公子哥了。谁让他身上这套装备随便一看就值五位数。这充分证明,长得有才可能是一种喜剧,长得有财则多半是一种悲剧了。一个人前面被扒了钱包,后面又被碰了瓷,这得是怎样一种人间惨剧啊!
那两母子见我们这边来了人,立刻就开口要钱,指着她那据说被撞坏脑子的儿子说要三千块钱和解。
沈枫看着那口水斜流一脸傻笑的孩子,再看看泼辣嚣张的女人,皱眉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儿子是被他撞坏脑子,而不是脑子本来就是坏的?”
那女人声音更大了。“好啊!那我们上医院检查!到时候什么费用你可得付!你们说这有没有天理啊,撞人的还来讲证据了!”
看卫翼那表情,如果有条绳子,他不是吊死自己,就是吊死对面的女人了。他无力地摆摆手说:“给她吧……”
我把五千块交给卫翼,那女人一看到钱眼睛直了,舌头顿时打结,“等、等等!三、三千块,是医疗费,还有、有精神损失费,误工费,那个费,那个费……”
我笑了笑。“大妈,我朋友是外地人,我可是本地人。他脾气好,我脾气可不怎么好。你们道上说光脚不怕穿鞋的,不要脸怕不要命的,可我告诉你,这局子里有一半的人跟我熟,我朋友花钱消灾,咱就当打发瘟神了,你要是真想狮子大开口,我朋友忙先走,我陪你闹!你看我一拍手会有几个人响应!你真不要命,我就帮你收了!向恶势力屈服还真不是我的性格,我不混江湖很多年,你别逼我出手啊!”
我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七个人放下手中的扑克牌、手机、游戏机、小说、镜子站了起来。
那个大妈回头一看,马上焉了。
沈枫和卫翼都转过头来瞪我,表情很是惊悚。
“那……那三千。”大妈说着就伸手要来抢钱,我把钱从卫翼手中又抽了回来,笑眯眯地说,“现在不是这个价了!”
我缓缓抽了三张百元大钞,拍到她手中:“三百块,你找个五十给我吧。二百五,当你的演出费了。”
沈枫肩膀直抽。
局里的刘大爷直接从牌桌上抓起两张五十。“小琪,估计她找不开,这里有零的。”
卫翼眼角和嘴角一起抽了抽。
最后那大妈领着儿子,攒着二百五灰溜溜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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