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歆打赏了那名领路的小哥儿,拉着师父就往那酒楼奔去。上了二楼,果然是公孙止,只是他身旁还有一位红衣美妇人,二人临窗而坐,桌上是刚动筷的数品菜肴。
梅歆尚未开口,就见那妇人放下筷子,站起来讶然道:“药师,不期在这里遇见你!”
黄药师难得地笑道:“红绡,多年未见,近来可安好?”
见师父态度不同寻常地和缓,梅歆这才细细打量那妇人,三十许年纪,鬓发整齐,高髻上只斜插一根金钗,一袭利落的红衣装束,整个人看上去气度清和,斜飞的柳叶眉和腰畔的弯刀又透露出江湖女子特有的飒爽。
“一直都好,这些年一直都未回江南,我们恐怕都有十余年未见了。药师怎的会来蜀地?”名为红绡的美妇人说道。
“带着徒弟四处游历罢了,多年没有红绡的消息,也不知道会在这里遇到故人。”黄药师继续与红绡寒暄,旁边的公孙止确是忍不住了,说道:“母亲与黄岛主是旧识?听闻黄岛主在华山论剑中力敌天下高手,五绝之名已经传遍天下了。”
梅歆诧异地看了公孙止一眼,想不到公孙止居然是这美妇人的儿子,二是觉得,之前在铁掌峰,公孙止与裘家兄妹在一起,可以说与自己师徒小有过节。这会儿他居然像没事儿人一样,吹捧起师父来。梅歆都不知道当初在铁掌派禁地,建议铁掌帮众人用药物熏的人是公孙止,不然见面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红绡笑道:“止儿,黄岛主的师父与你外公旧年曾相邻而居,与你娘是打小的交情,还不过来见过你黄伯父。”
公孙止规规矩矩地过来见礼,观其外貌,还真是俊秀伶俐的翩翩少年郎。
红绡见一旁立着的梅歆,笑道:“旁边这位就是令徒了吧,好灵秀的一个小姑娘。”黄
药师闻言,对梅歆说道:“这位夫人姓燕,是你师父多年前的旧友。”
梅歆上前一步,对燕夫人行了个礼,燕夫人忙道:“好孩子,快不必多礼。”
黄药师感慨道:“离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 他打量了一下公孙止,虽然对他并无好感,还是说道:“令郎如芝兰玉树一般,只是仿佛有些暗疾,不如让我为他诊断一番。”
燕夫人叹道:“药师一门果然医术高妙,一望便知小儿有疾。”她看了一眼众人,又道:“都站着做什么,坐下吧,小二,再添几个菜。”她招呼了一番,众人落座,黄药师方坐下为公孙止诊脉。
做父母的最是关心自己的子女,燕夫人数落着公孙止:“你这孩子,明知道自己身子不好,还跑到那么远……”
公孙止便有些委屈的样子为自己辩解:“不碍事的,母亲你担心太多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儿子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红绡,你也不必担心,这点小疾,我为他开个方子,调理一段时间就好了。”黄药师对燕夫人说道。
“那太好了,我们多年未见,正该好好聚聚,不如去我的庄上小住几日,咱们好好叙叙旧?”燕夫人热情相邀,黄药师师徒正是要去寻那绝情谷,听她相邀,黄药师开口问道:“贵庄在何处?你这孩儿的暗疾打小儿就有了,一时难以痊愈,既然你我遇上了,我就为他好好诊治一番,以免以后练武根基不牢。”
“敝庄不远,就在城外。”燕夫人含笑道。
“城外?”梅歆看了师父一眼,谢小音明明说绝情谷在川西的,莫非她记错了。
“就在城外三十余里,咱们用过饭就去吧,到庄上也差不多天黑了。”燕夫人答道。“就怕庄上简陋,慢待了贵客。”
黄药师师徒不再问这个话题,师父与燕夫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叙旧,讲少时的趣事,聊别后时光,仿佛普通的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梅歆心中有疑问,却知道不能此时相问。
吃饭途中,燕夫人唤来随身的管家,先回去庄上,准备迎接贵客入住。
饭后,自有仆从为黄药师师徒牵来马匹,众人翻身上马,出了城,不一会儿就来到一座房舍整齐、占地颇广的庄子,灯火中,门楣题着四个大字“金风玉露庄”,周边一大片影影绰绰的枫林包围,不远处还有一条小溪淌过,有水声隐隐传来。
“药师、歆儿,就是此处了。”燕夫人利落地下马,领着众人往庄内走去。梅歆不知道燕夫人底细,虽然心中存疑,但见师父镇定自若的样子,便小心戒备之余,紧跟着师父往内走去。
入了庄子,似乎并无异常,燕夫人如寻常长辈一般,安排师徒
二人起居。就这么,黄药师师徒二人在庄上暂时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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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药师果真为公孙止开了方子,为他调理起来。一日,天气正好,师徒二人命人同燕夫人说了一声,便往锦官城去,打算游览一番,正好二人也可以私下聊聊。
秋日的晨光里,金风玉露庄外的枫林正如火一般温暖明艳,梅歆与师父骑着马儿,不紧不慢地执辔前行。
“师父,为何不直接相问燕夫人那绝情谷所在,早日拿到情花便早日离开。而燕夫人也从未提及过绝情谷所在,仿佛这金风玉露庄便是她公孙家真正的所在一般,来了这些日子,又从未见到公孙庄主本人,那燕夫人分明有所隐瞒……”梅歆终于有机会说出心中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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