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雷尊的圆桌上,陈爸爸和我爸坐一道,接着是陈妈妈和我妈,我挨着陈瑞涵夹在大人们中间,冲眼看还真像个亲家宴。陈爸爸很有威严,听说是知识分子出身,然后下海经商的。他们家做什么到底多富我不知道,不过从老爷子的奔驰车和非常有品位的名牌武装来看,绝对是贯富。幸亏我爸也是开奥迪,穿BURBERRY来的,否则真是寒碜了点。
老爷子没什么架子,跟陈妈妈一样对我和蔼可亲,跟我家老豆也相谈颇欢,甚至四个大人约好下个月一起去马尔代夫度假。只是他看儿子的表情就没那么好相处了,第一次看见自信翩翩的陈瑞涵像只温顺小猫一样屈服在他爹的严厉目光下。开始小陈同志只是礼数周到的对待我爸妈,偶尔跟我伪装一下熟落。后来老爷子开口道:“小涵,要是小培这样的姑娘和你文叔叔文阿姨这样的人家还不能让你满意,我看我也不配做你爸了。”
瞄见陈瑞涵脸色微恙,唯唯诺诺地答道:“爸,我一定跟小培好好相处。”说完后嘴角荡出个大赦般的微笑。此后,对他右手边的我家老豆又是敬酒又是倒茶。妖媚的笑容一个接一个抛给我妈,嘴甜得跟蜜似地把我家老太太哄得笑哆嗦了。对我就更夸张,贡品鱼丸上来的时候,他帮着全场分完后,特意捡了个火腿陷的放到我碗里说:“小培,你爱吃火腿,这个给你。”说完星眸辉漾地朝我含情一瞟,楞得我硬把嘴里的食物咽进气管里。他也不嫌演过分,直接伸手就帮我揉背,轻声抚慰里满是怜爱。等我呛完抬头,四位老人眼里全部洋溢着幻想儿孙满堂时的幸福表情。
回想刚才他那个笑,心中一紧。这人也太会自创剧本了,配合他爸的话,好象是他爱我已久,碍于父母的面子不能表现。如今大人们点头,他就摆出贤婿良夫的形象。
到给陈爸爸吹蜡烛的时候,老人家盯着正对面的我和陈瑞涵说:“这么大年纪也不爱玩这套,唯一愿望就是小涵不要再自恃甚高,能早日结婚给我们大人生孙抱子。”这时候陈妈妈亲切的目光扫到我脸上,我爸妈含笑不语地看着我,身边的小陈同学更是在恰当时候搂住我的肩,两个大大的酒窝里荡出让人晕旋的琼汁玉酿。
这多像我盼望已久的小两口携四老相欢景象,我的多次相亲不就是为了能有今天这样的和谐场面出现吗?我有点爱上陈瑞涵的笑容了,跟他吃相亲饭那次对他种下的好感又跑回来。在闪烁飘移的烛光里,我少女情怀被散发到最大限度。他搭在我身上的手很温暖,他的身躯很伟岸,我似乎把他的脸跟帅G阳伞上的梅尔吉卜森混在一起了。对上大人们的笑,我从四双浑浊却有神的眼眸里看见一对怀抱婴儿的小夫妻,妻子的微笑是文小培独有的傻笑,丈夫的脸上就刚好有两个深深的酒窝……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石然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两天前心里的伤痛让我瞬间我就清醒过来,这个世界没有那么美好。我跟陈瑞涵之间是演戏!出场费除了四百块每人的伙食补贴外还有一套全系列水暖资料。
按掉那个不想听的电话,很有艺德地朝假恋人身上靠靠,对着今天非常满意开心的寿星老头说:“陈叔叔,吹蜡烛吧。”
再也不是年少时代了,现实小说虽然没有冰激凌文学那么甜润多味,但读它们就好比冬泳般强心健身。再大的风暴来,我也是紧醒着时刻记得保护自己。
散伙的时候,趁着我爸妈跟陈家两老告别,我提醒陈瑞涵周一给我材料。对他这样的男人,喜欢过忘记了就不必再次陷进去。就算他是多金腹黑的深情男人,我也不会是可以让他爱上的特殊女人。这般真真假假让人难辩的陈瑞涵,就留给那些有勇气去征服的女人吧。
口袋里的手机还是一遍一遍地在震动,正在拨打电话的那个人在两个礼拜前还是我心里的王子。只可惜此刻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石然也许是王子,可惜文小培不是公主,也没有幻想当灰姑娘的权利。
曾经我以为爱情必须有小说里的那种惊天动地的酸痛伤痕才是圆满,如今我明白普通如我的女人,幸福就是有个相伴一生简单过日子的男人。
平淡才是真。
君主立宪制
人体像个君主立宪制的国家。脑袋好似高高在上的皇室,每天签发各项行动的指示。心便是手握实权的首相,它若要起兵攻打伊拉克,皇室再不愿意也必须配合签发命令。
我那个装满二十七年感情经验和人生经验的脑袋,直到在雷尊门口跟大家告别时仍然是完全清醒的。它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走上车,接听石然的电话,把他要说的话听完,最后将自己那天想法全部告诉他。然后回眸染笑而去,只留下一瓣让他这辈子都难忘的倩影。
可是我的心却不那么理智,在它看见手机屏幕上石然那张在我生日party搞怪的大头照后就开始动摇了。爱情的盲目让它不知所措,想见他也想躲他,想继续爱他也害怕伤害。
脑袋命令手去按下接听键,心却立刻阻止。
心在喊:我害怕,我还没准备好见他。
脑袋阻拦说:总有要面对的那天,逃避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
心又道:我怕现在见他会临场倒戈。
皇室终究不过是个摆设,再不甘愿也只能服从心的意愿。四肢被支配着赶快行动起来开车回家。我要把自己泡进热乎乎的香浴池里,用蒸汽来鼓励我的胆怯。
车没有开进小区,而是停在路边。我害怕得发抖,担心石然跟以前的男友们一样等待在我家楼下。只身绕小道走到单元前,张望四周并没看见石然的车。心总算平静下来,手机也安歇了。脑袋鄙视着离它仅仅半臂距离的那颗血团,命令文小培的身体赶快回家。
揣着手机搭电梯上楼,跨出门还未及按灯,手机又开始震。石然伸着舌头想舔鼻子上蛋糕的照片在黑暗里一闪一闪,像鬼魅般缠上我的神经。
脑袋再也忍不住,在心发言前就按下接听键。
“喂。”我伪装平静地开口。
对方没有声音,或许他被我的突然接听吓到。
我不再说话,也忘记要回家。眼前完全的黑暗给予我力量,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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