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表姑?你怎么到齐渊来了?你怎么来的?&rdo;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齐渊离夏边将近二十公里,梁廷影突然跑来,确实让梁思泰奇怪
&ldo;别提了,可气死我了。&rdo;梁廷影把小包往桌上一扔,坐下拿起梁思泰的水杯先喝了一杯凉开水,喘了半天气才说:&ldo;今个天晚了,你找个地方我住下,明天再跟你说。&rdo;
&ldo;别呀表姑,到底怎么回事?你受什么委屈了告诉我,我去给你出气。别让他们以为咱老梁家没人啊!&rdo;
看到梁思泰关切的神色,梁廷影就有些感动。她叹了一口气,对梁思泰说:&ldo;思泰,有些话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今天不能不说了,其实我到夏边来,不是来散心的,我是另有目的。&rdo;
梁廷影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她说的那些事情,确实是梁思泰没有想到的。
梁廷影刚开始跟吴甘来夫妻交往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吴甘来是夏边吴家的后代。不过那个时候,吴甘来还没想在吴家大院上动什么脑筋,梁廷影也没想到吴、甘两家是&ldo;世仇&rdo;这个敏感问题。因此她那时真的是想把养子徐元梦介绍给吴子英。
吴甘来以前却并不知道梁廷影的底细。
开始的时候,他对梁廷影的印象还不错,觉得徐元梦也挺好。直到徐元梦突然发病死亡,吴甘来才感到这个女人有些居心不良。他想,你儿子这么重的病,你故意隐瞒,还要跟我结亲家,这不是坑我女儿嘛!
徐元梦的死,让江州的&ldo;老徐&rdo;产生了一些怀疑。他这才把吴、甘两家的历史宿怨全都告诉了梁廷影。梁廷影马上就认定,儿子的死因决不会那么简单。叶初春当初说的一点不错,她这次重返夏边,真的是怀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报仇,她想要弄明白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二是她还惦记着吴家大院的&ldo;藏宝&rdo;。至于有没有,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是有,就不能让吴甘来全部霸占了去。
梁思泰对吴、甘两家的宿怨兴趣不大,他感兴趣的是吴家大院的&ldo;藏宝&rdo;。他问梁廷影,那到底是些什么宝贝?
梁廷影就给他讲了几十年前的往事。
在吴延禄的亲自监视下,吴延福的二姨太甘氏搬出了吴家大院。除了被服细软和甘氏私用的物品,凡属&ldo;公中&rdo;的东西,一样也不许她带走。眼看病歪歪的甘氏出门坐上车走了,吴延福封了十块大洋,送给那两个警察,礼送他们回&ldo;衙门&rdo;,然后命令关好大门,开始彻查吴家大院。
当时吴延禄身边还有三个人:吴家的管家林老五、吴延福的贴身仆人老傅,还有一个是吴延禄从老家带来的亲随,姓万,吴延禄叫他万子。
说是&ldo;彻查&rdo;,其实不用查,吴家剩下的东西,林老五已经造册,清清楚楚记载在一个大账本上。吴延禄想要彻查的,是那些不在帐面上的&ldo;财宝&rdo;。
这件事,就要用得着林管家和老傅了。
林管家和老傅都是吴延福重用的人,按说不会对吴延禄俯首帖耳,但是吴延禄有办法。他亲自写了一式三份的&ldo;字据&rdo;,上面写明,除了帐面上的东西,再要能找到吴延福或者是那三房妻妾藏匿的财物,吴延禄保证做到跟林、傅二人&ldo;七三分成&rdo;。也就是说,那些财物的百分之七十属于吴延禄,百分之三十由林傅二人平分。写好以后,那&ldo;字据&rdo;三人人手一份,作为凭证。
林管家和老傅都很满意,觉得这新主子就是不一样,行事公正大方,值得为之效力。
老傅首先建功,从吴延福卧室大床的地下起获了一罐大洋,共计500枚,按照当时的购买力,可以买到五头牛。
林管家也不甘落后,根据他提供的线索,几个人撬开了北屋的夹壁墙,从墙缝中找到了大太太卜氏秘藏的首饰、古董。算起来,也能值三四百大洋。
后来几个人又忙活了半天,再也没有什么收获。吴延禄很失望,这失望其实也在情理之中,他来的时候就已经听说,吴延福早已没落,外面风风光光,其实&ldo;内囊&rdo;也都尽上来了。
吴延禄按照他的承诺兑现了&ldo;奖励&rdo;,林老五和老傅各自分得120块大洋,这在当时说来,确实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两人很高兴,叩谢&ldo;吴老爷&rdo;的恩德之后却不想走,想跟着吴老爷干,哪怕是拉马坠蹬他们都愿意。
万子提醒主子,说这两个人并不可靠,他们说的也不是真心话,他们是贪图已经到手和还可能到手的厚利。
吴延禄知道万子说的在理,但是他现在急需人手。用他们比从外面另外找人要好。他自然知道这两个家伙老奸巨猾,想留下来也是心怀鬼胎,可是吴延禄不怕,吴延禄本身就是一肚子鬼胎,他觉得自己能对付的了他俩。
吴延禄把他俩留了下来,安排他们看守院子,烧水做饭加打扫卫生,别的事情就不让他们介入了。
吴延禄自己忙着去找萧道成,他要抓紧时间,在其他吴家人没来之前,先把吴家大院卖了!
当时的吴延禄并没有想独吞卖掉大院的款项。
吴家是个人丁兴旺的大家族,吴延禄不能也不敢一手遮天。他当时想的,只是尽可能往自己腰包里多划拉一些。
萧宅在夏边城北,跟吴家大院&ldo;掉角&rdo;,因此萧道成对这个院子不是很感兴趣。但是他儿子萧子敬喜欢这个地方。刚开始的时候,就是萧子敬提醒吴延禄,说这个破地方不吉利,你干脆卖了它得了。换成叮当响的现大洋,干什么不行啊。再晚几天,你们吴家人蜂拥而来,你小子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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