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泰说的事情,吴子阳还真是没想到。听起来,这个工作比那个什么捞什子杂志社要好的多。但是吴子阳从来就不大相信&ldo;天上掉馅饼&rdo;的好事,因此他只是笑笑,随口说:&ldo;还是梁哥够意思,什么好事先想着自家弟兄。&rdo;却没有明确表态去还是不去。
梁思泰紧接着解释道:&ldo;我跟你说实话。我上面总公司的老总是我爸的哥们。他们公司是齐渊化工集团在江南的最大客户,也就是&lso;齐化&rso;的上帝。我的这个分公司,实际上就是总公司的一家三产,来齐渊呢也是依托&lso;齐化&rso;做点买卖。你明白了吧,只要&lso;齐化&rso;不破产,我的公司就有生意做,就能挣大钱。&rdo;
叶初春很感兴趣,却也有疑问:&ldo;梁哥,要是以后你没了这个有利条件,那买卖不就不好做了吗?&rdo;
&ldo;起码五年内,你的顾虑不会出现。五年之后,咱们的公司发展起来了,有了规模,上了实业,咱就可以自力更生了,那咱们还怕什么?&rdo;
看吴子阳还在沉吟,梁思泰就说:&ldo;也不急在这一会儿,你俩回去再商量商量,最好早定下来,明天给我个准信,因为我急着用可靠的人去发展业务。好了,来来,接着吃,吃完咱们唱歌去。&rdo;
因为梁思泰的建议,吴子阳和叶初春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叶初春很想接受梁思泰的邀请,到他的公司去干。原因很多,一是那家杂志社的事情没有个准谱;二是就算录取了,那里的待遇也一般,竞争还特别激烈,没准干不了几天就被挤下来了;三是杂志社所在的赣南地区,经济水平不高,气候也不好,远不如齐渊的经济文化发达;四是不管怎么说,跟梁思泰还算沾点&ldo;亲故&rdo;,以后会得到他的照应。&ldo;你看人家一上来就那么大方,给的工资跟他这个&lso;总经理&rso;差不多,而且还另有奖金。&rdo;
吴甘来却不想在夏边留下。倒不是这里环境不好,而是他对梁思泰没有把握。梁思泰实际上是一穷二白。&ldo;一穷&rdo;是他的经营资金很少,主要业务的开展靠的是&ldo;关系&rdo;;&ldo;二白&rdo;是:他既不是科班出身,也没有什么经商的天赋,他那个什么&ldo;分公司&rdo;的基础就是建立在沙滩上。
单就从为人来讲,吴子阳觉得梁思泰&ldo;公子哥&rdo;习气浓厚,既不老练,也不可靠。
还有,就是那家杂志社的总编对吴子阳印象很好,评价较高,复试通过的可能性很大。有总编的赏识,对于他工作岗位的安排以及今后的的发展,都是难得的有利条件。
争论的结果,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叶初春赌气地说:&ldo;既然这样,咱谁也别勉强谁,我明天就到梁思泰的公司去上班。你就等着那个破杂志社吧。对了,复试的时间马上就到了,你就这么扔下你叔叔回老家?&rdo;
吴子阳说:&ldo;我现在还真是不能离开。这样,我给杂志社的总编打个电话,把情况说明白。他要是想用我,肯定会再给我个机会,他要是没那个意思,我也就不去了。&rdo;
&ldo;还有你这么脚踩两只船的。真是的,我不管你了,我给梁思泰打电话去。&rdo;说完她转身就走。
以前的时候,只要叶初春一生气,吴子阳就得赶紧追上去哄她。可是这次吴子阳却没动地方。他隐隐有个不祥的感觉,那就是叶初春一定要去梁思泰的公司上班,似乎不光是为了什么工资待遇,她好像还有别的想法。
吴子阳没费什么劲,就把那个李怀远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
李怀远是王武佑的小老乡,他们都是夏边县湖车镇人。李怀远原在镇办织布厂当挡车工,人长得挺漂亮,而且因为他父亲会唱&ldo;谭秧调子&rdo;,她得自真传,唱得也很好。
谭秧调子是齐渊地区的地方戏,清末民初兴盛一时,抗战后期逐渐凋落。到了近年,会唱的人已经很少了。韩世良了解到李怀远的这个特长,就把她调进了文化馆。当然,他费了很多周折,甚至还以发掘民间艺术遗产的名义,找了市文化局的有关领导,才把事情办成。
李怀远对于韩馆长很是领情,两人的关系一直非常好,好过了上下级或者是一般同事的关系。
文化馆的许多人都对韩世良的&ldo;好心&rdo;嗤之以鼻。他们认为,由于韩世良的老婆有病,夫妻&ldo;性&rdo;关系名存实亡,那个李怀远,实际上就是韩世良包养的情妇!
也怨不得大家这么推论,文化馆的院子以经常闹鬼著称,基本上没人敢住在这里。可是李怀远就一个人住后院的小楼。难道她就不害怕?
李怀远是个娇弱的女孩子,她也应该知道害怕。她不害怕的原因,很可能是晚上有人陪她。这人只能是韩世良。
假若如此,韩世良能瞒过别人,却瞒不过一个人的眼睛,这人就是文化馆的门卫小简子。除非他把小简子收买了,用金钱或者是其他的什么&ldo;利益&rdo;封住了他的嘴。
不过人们的怀疑并没有维持多久,又被另外一个事实冲淡了。他们很快发现李怀远还有一个男人,此人姓方,三十出头,任职于湖车镇经委。小方有老婆,家在农村,他却经常坐车跑几十里路来看望&ldo;李妹妹&rdo;。他也不避嫌疑,上班时就直接到李怀远的办公室找她,弄的文化馆里无人不知,结果在很大程度上为韩世良挽回了&ldo;清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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