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在暑假的缘故,迎阳广场的晚间聚集了周边最多的情侣或者伴侣,从老到少都是并肩而行。
遗朱从嘴快说了“我押这位”的话后,还没选好自己押了什么注,和瞿吹水在环广场的辅道上散步时,他拧着眉头不吭声。
瞿老贼当然知道他在秉持一言既出的原则,提前帮他分忧:“把你账号简介上挂上明纾的邮箱。”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明明能拨一进制的算盘珠子,他上手拨了那颗五进制的。
把账号挂上大剌剌的邮箱,明摆着就是“诚邀合作来砸我”,倘若再进了明纾的账本,那遗朱就跟被拴住的小。狗似的。
遗朱这回不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了,张嘴就想耍赖:“那多不合适,你们别控我推广,我吃饭挑筷子还挑碗。”
提议被他当机立断否掉的瞿吹水也不生气,反而给遗朱又开了一条路:“那不然写我的?”
他这句话很高明,让本来已经奔到悬崖的局面变成了一场玩笑,因为瞿吹水的邮箱检索没人能控制,最多是旁边的助理分类后转给他过目。
遗朱舒展了眉眼,借坡下驴地应声:“那行啊,写你的。”
结果他等了半晌,只有瞿吹水一直默不作声的影子挨在旁边。
瞠目之间,遗朱停下脚步专程侧过身探看此时此刻的瞿吹水:“你来真的啊?”
面前这个藏着颗七窍玲珑心的男人,不是省油的灯,还不是素食动物,更贴切的形容甚至都不是刀俎。
而是给刀俎铸铁的那位匠人——就拿上回阆苑的晚宴来讲,在人前,瞿吹水很少不主动涉足名利场,最多伸手让袖子沾沾水。但是换作在人后,鬼能算计明白他在捣鼓什么。
瞿吹水是个很好的规划者、布局者和决策者,从往遗朱身上砸了一大堆课以后,现在这是要验收成果了。
遗朱的反应在瞿吹水意料之中,因为面前的青年连风筝都不愿意当,给他系上的游丝早晚会被他拽断。
所以瞿吹水更换了话题,但没避开话题,问的依旧是遗朱现在的状况。
他询问道:“听说你在训练营当小老师了?”
一听这话,遗朱心里警铃大作,赶紧继续往前快步走,还不忘锐评:“你现在就像那种过年会抓小孩出来表演节目的亲戚。”
结果瞿吹水下一句又饱含深意:“我问了殷乘,他也说你走的很好。”
甚至都不是“我问了你老师”,而是“我问了你同学”。
老师和同学的概念可不一样,家长或许有理由和班主任搭上话,但和孩子同学搭上话可不常见。
遗朱心想,你最好别像电视剧里玩监视那一。套。
他试探着问道:“你还认识殷乘?”
话都到这了,瞿吹水没有再替遗朱旷课作遮掩的理由,挑明了说:“我认识他爸,回家的时候你没在家,问训练营的老师他也说你也不在,最后是殷乘说的你人在哪。”
当时一听遗朱要调课,没其他熟人的殷乘也要跟着调,到最后遗朱头也不回地就旷课了。
不过现在,遗朱觉得幸好回答的是殷乘。
看见遗朱那个如释重负的神色,瞿吹水话锋陡转:“但殷乘说你调课了。”
他哂笑道:“原来是调广场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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