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不敢明目张胆的送客,她和席恨晚没有交情,怨恨还差不多。就隔着千米距离,远远的看上一眼,尽尽心意。
她知道,这一别,再想见到这个会耍赖,会赖皮,会懒洋洋的揉着肚皮晒太阳,会狡黠的哄着她多给几个灵果的辛巴达,很难了。心中不是不难过,只是她更清楚一个道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即使是父母、子女、夫妻至亲。也不能生生世世守在一处,何况其他!
谁又离了谁不能活?
而且真要天天见、日日见,咳嗽一声对方能听见,对方放屁一响,她这里也能闻到,说不得,她会厌烦了!
本性中,她的确有点林妹妹的对风伤心,对月流泪,那是因为这辈子,她的命运太凄惨,感怀自己像浊世里漂泊的一朵小花,任凭风吹雨打。
但她更是一个比较凉薄的人,想要追求自己的梦,追求自己的幸福,为此,并不顾忌被她抛下的人和物,会怎样。
狮王走后不出三日后,天玄山一改平日的清静无为,变得热热闹闹起来。这一切,源自一个消息——朱探的师伯,星祭宫大星师赵启星,即将来访青阳宗。
不同于朱探孩子气的想来就来,启星子是作为星祭宫的使者,正式来访。他的到来,以及表现的态度,直接代表星祭宫与仙门的交好程度。欢迎场面。与接待规格自然不一样。
掌门青槐特地请来朱探,询问了启星子的一些起居禁忌,特别爱好之类,务必要招待的启星子满意为止。
其实谁都知道,启星子是看在朱探的份上,才会停留在天玄山,不然怎会不去九阳仙门的第一大门派,碧阳宗呢?
所以,为启星子修葺的房舍,就在朱探平时居住的翼舒峰上。远钟长老这个正牌主人,反倒退避三舍,去了莲华峰。
又一日,阿萝得到准确信息,紫阳宗的周蕴虹、叶藏红也准备到天玄山一行。整个天玄山沉浸在欢乐兴奋之中——若不是因为宗门的影响越来越大,哪里会有这么多客人来访呢?作为弟子的他们,自然骄傲了!
最后一个消息,除了某些人的苦笑,其余人则是被前两个消息转移了注意力,没有在意——李浮屠也要来青阳宗。
且说这一天,司南心里空荡荡的,送走狮王后。她的心情就开始落寞起来。整个天玄山,只有她一个“异类”,就像她永远不能一望自己是个穿越者,这个永远说不出口的秘密一样,心中憋闷极了。心怀感伤时,司南默默走上去怀仁堂的道路。
这里是翼舒峰的弟子们平常聚会的地方,当初她和司东关系好的时候,常常来这里玩耍。远远的,还未靠近,就听见一声惊讶,“这是司南做给你的?”
司南听见,立刻知道说的是什么。
她前日无聊,拿朱探用过的灵石,用切玉刀割成大块小块,研磨成一个造型可爱的小动物,觉得好玩,特别送给朱探。记得当时,他表情丰富极了。
“一只胖乎乎的小猪?肥头大耳的,真是神似啊,不愧以前在猪圈住过。”
司南一听,脸色就沉下来。
她不恼对方拿她的经历说笑,而是对方的言语,很快让她想到了一个不愿意提起的人——小环。
当初小环对她多么好,有一口吃的,先给她吃,有一口水,也服侍她先喝。怕她冷,天天搂着她睡觉。可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她?为什么和江一鹭合伙欺辱她?
一想到这里。司南就怒火中烧,险些失去理智。
虽然江一鹭和应小环都离开了天玄山,可是,他们留下的气味,一草一木留下的记忆,还是会影响到司南的心情。一个对她极好,一个对她极坏……悠悠叹息一声,司南待要转身走开,忽地一两声话语,飘到她耳朵中。
“朱探,听说你平日说话,都不敢对她大小声?怕她生气?”
“哪有这回事?”
没有一个男人会承认自己惧内的,何况,司南还不是他的“内”呢。朱探哪敢担当这种骂名?
“司南,你们还不知道吗?她啊,没多大好处,就是温顺,我叫做什么,就做什么,都不会回嘴的。”
“真的吗?”问话的管稷可是不信。
那日在药舍,他可是亲眼看见司南怒斥司东的全过程。这样一个女孩,表面温顺,内里可是桀骜不驯。他挺关心朱探和司南相处的如何。
“当然了!你们不信?”
“不信。朱探。打个赌吧,要是你能叫她来,一人敬一杯茶,我们才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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