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刚刚没有先出剑,或许,您就被我这双罪恶的手扼死了。如果我真的弄伤了您……无法复原的那种,不管是不是您这张令我嫉妒得食不知味的脸,克莱维斯大人都必然为此而痛苦。要是真发生了这样的事……”
“反正我没有被你扼死。”朱烈斯有点歉疚,“我出手太重,打瞎了你的右眼。”
车厢里异样的沉默中,朱烈斯保持着应有的警惕缓缓起身,将佩剑与剑鞘都拾起来,望着仍躺在原地的唐纳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求您一件事,好吗?朱烈斯大人。我求您别让克莱维斯大人知道……”
“你要我隐瞒他?”
“或许……只求您不要让克莱维斯大人知道,我曾把他想得那么肤浅。”
“我答应你不会刻意对他提起这一点,但我不会去隐瞒他什么。”朱烈斯试着甩了甩右手,手臂仍酸麻得难以动弹,“你要我叫医官来替你看伤吗?”
“不,我想……对您说说这些话。”
岂只他想说,朱烈斯也想听得不得了。克莱维斯曾说过喜欢他的人,原来竟是唐纳德……
将剑鞘扣回腰际这么轻微的动作都弄得朱烈斯全身发疼。他满身是伤、头昏脑胀,体力也已消耗殆尽,甚至反覆地想呕吐,但他强忍着,把身上那件沾满鲜血还扯破了好几处的古典褂幔解下来,用他的剑割了两片长布条,“忍着点。”朱烈斯先将唐纳德大腿上不断冒着血的伤处都稍微扎住,随后又割下了一大幅布条摺好,按在唐纳德几乎整个被打出来的右眼上,“自己垫着,按住。”当然他没忘了把他的剑收在剑鞘里。
“……很冷漠、公正的态度,却很温柔啊,朱烈斯大人。”
朱烈斯一怔,“是吗?”照他的性格,平常不会探问别人的感情私事,但眼前这个人的感情却与克莱维斯有关,“克莱维斯的性情也很温柔,你对他抱持着这样……”
“那位大人……他会吗?”
“啊……不是吗?”
“那位……不是很冷漠的吗?”
朱烈斯不禁开始疑惑,唐纳德到底是喜欢上克莱维斯哪一点?
虽然朱烈斯没问出口,但唐纳德显然知道朱烈斯心中的疑惑,“我那天……在您手上发现了弹奏提琴的痕迹,又察觉到克莱维斯大人对您的关心,所以,就出口试探了他。本意只是想胁迫克莱维斯大人,看看是不是有机会让他做卧底……”
“胁迫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是的。”唐纳德坦承,“我那天被克莱维斯大人的……凝视……给完全吓住了。吓得几乎当场哭出来,”他说得很自然,朱烈斯倒是越听越怀疑。那怎么会爱上克莱维斯?应该是怕这个阴沉的人怕得要死,何况时间点也不对。他没插口,让唐纳德自己接下去,“我很、很希望能让克莱维斯大人来主宰我的命运、让他来决定我的一切。他太强大,我……想臣服在他的力量之下。”
朱烈斯傻傻地听着,完全不能明白。他会让克莱维斯来决定他的事情,那是一种让步,因为爱着他,所以愿意妥协。朱烈斯并不是那种听凭别人处置的人。
“就因为发现他的强大?”
“他的强大还不够吗?那就是一切的理由了。”
“……这种想法,嗯,可能也是有的。”
“朱烈斯大人,我很可悲吧?”
“我不知道。”朱烈斯老老实实地坦承,“你在他面前也一直隐瞒着自己的感情吗?想说又不能说出口……是很苦很苦的。”
“或许吧?很苦很苦……但我没有机会去体验啊,朱烈斯大人。”唐纳德凄苦地笑起来,那神情充满绝望,“我根本不用隐瞒。从那天之后,即使我站在克莱维斯大人面前,他也没有把我看进他的眼睛里。我渴望自己能葬身在他的眼睛里,但他那对深邃的眼睛里没有我……”
“那没办法。”朱烈斯冷冷地回答。唐纳德这句话他倒听得懂,克莱维斯那双深邃的眼睛确实是最好的葬地,但那是他一个人的葬地,多挤一个可不行。
“我知道没办法……所以在今天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您。就像您说的……即使我能毁去您的容貌,克莱维斯大人也不会因此而改变。不过……啊,幸好我不想得救。”唐纳德的神态已恢复七、八分,“让我那个罪大恶极的父亲得救就够了。”
“我会保护他,不会让他受到非法的、不公正的对待。”
“那您得小心,别让他出狱……”
“什么?”
唐纳德竟又纯真开朗地笑起来,“没有监狱保护他,我实在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他的心机仍没有瞒过朱烈斯。
“那么,你打算怎么样呢?”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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