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听到这个称呼还是在他曾经的家中,这时他曾熟悉的地方已经完全变成了陌生的样子,那个男人被他按在挥霍弟弟遗产买来的昂贵地毯上,对着面前弟弟弟妹的画像,磕得头破血流。
奈撒内尔还记得自己松开手后,那个男人连滚带爬地跪在他脚边,丑陋的脸庞上涕泪横流,一点也没有他曾经喜欢强调的体面,他哭着想要拉着奈撒内尔的裤脚,却被嫌弃地一脚踢开,他也不在意,只是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奈尔,奈尔,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我是你亲大伯啊……”
奈撒内尔低头看着他,突然歪头对他笑了笑:“对啊,你是我亲大伯。”
男人拼命点头,以为有了希望。
“那你过去怎么不记得我是你侄子呢?”
尸体无力地跪下,然后重重倒在地上,奈撒内尔看着头颅上那脏乱的头发,感觉有些恶心,于是就没有拿,只是提着刀出门。
佛洛尼娅在外面等他,抬眼:“处理完了?”
“嗯。”奈撒内尔丢下刀,慢条斯理地脱下染了血的白手套,嫌弃地看着上面的血痕,“白手套沾上血太明显了,我以后要换黑的。”
他和佛洛尼娅并肩离开,挥手告别那个昏暗的城堡,也是和自己短暂的童年和兵荒马乱的少年告别。
从此再没有奈尔,只有无坚不摧的奈撒内尔·加兰。
那个昵称被彻底封存在记忆深处,再没有人提及。
如今西泽亚特的声音再次勾起他的回忆,但他却没有了那一腔怨愤的情绪。
这一刻,奈撒内尔再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原来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他曾以为那是他一生都无法跨越的险峰,却不想多年后回头一看,那座山峰已经远远被他甩在后面,曾经以为的险峰不过是一个高点的山丘罢了。
不过久违地听到这个称呼还是让他感觉有些古怪,有一种超出掌控的亲密,偏偏西泽亚特还像是没看出来他的别扭一样,居然还问他“怎么了”。
奈撒内尔皮笑肉不笑:“阁下不觉得这样有些超出分寸了吗?”
西泽亚特诚恳道:“是吗,我不这么觉得。”
“我们已经相处了近两个月了,而且这其中有一半时间我们都是住在一起,我认为我们应该已经很熟悉了。”
奈撒内尔:“……”
住一起不是因为特殊情况吗?
他还没来得及反驳,底下的两个人就又有了动作——寒暄完落座后,那个古怪血族终于揭开了他的兜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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