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染的父母对他恩重如山,他又何尝不像再度失去了双亲。
但洛长川从未对她透露过半分难处。
“为了生活,我们白天上课,傍晚打工,度过了艰难的大学生涯。而当我们苦尽甘来,以为即将迎来美好人生的那一天,我却因为意外,也死在了车祸中。”
“当时我痛得连呼吸都忘记了,但是在那样的时刻,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居然不是‘我要死了’,而是‘如果我死了洛长川一个人该怎么办’。”魏染擦掉自己的眼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开心点,“但是幸好,死掉的是我而不是他。我还是希望他能活下去,因为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
耶梦加得在不自觉中已握紧了拳。
这是一个从头到尾他都不太理解的故事,但却让他有了难以忍受的窒息感。
他刚刚险些脱口而出一句‘忘了他吧’,好在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龙的占有本能差点害惨了他。
这样一个人,成了她的喉头刺,心头血,怎么可能是说忘就能忘掉的。
甚至很有可能,随着时光的推移,她的想念会越来越深、越来越深,直到成为不可破的执念。
耶梦加得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是他绝不愿意看见的场面。
主君对那个人超乎寻常的看重,她提起他时旁人难以介入的神情和氛围,无一不让他感到不快。
但他掩藏起了自己的心情,只是平静沉着地回答她:“他一定是很好的人。但是往事不可追,主君,臣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也会和主君有很多个二十年。他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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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将至,魏染和心情复杂的耶梦加得从书房回到房间里,照例‘补了魔’,然后各自睡觉。
或许是明日就要为伯爵与希芙出殡的缘故,这晚魏染睡得并不好。
迷迷糊糊间,她总感觉缺氧得厉害,好似有什么人扼住了她的咽喉,叫她喘不上气。
她在睡梦中挣扎了一会儿,发觉这种窒息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发严重,终于猛地从半梦半醒间睁开了眼。
她感觉到自己的眼角有生理泪水滑落。脖颈处传来清晰的痛楚和窒息感。
隔着朦胧的泪光,她看见有人正坐在她的床边,一只手死死地扣着她的脖子。
“……唔……”
魏染剧烈地挣扎起来,只是下一个瞬间,冰冷的寒芒盖在了她的唇上,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别叫,不然你命丧当场。”
借着匕首反射的月光,魏染终于看清了昏暗房间中那人的脸。
她大惊,不知道为什么拉斐尔会深夜闯进她的房间中,甚至要对她痛下杀手。
难道他已经知晓了伯爵的死,想要将堂姐也杀害,夺取权力……?
然而拉斐尔所说的话不仅立刻推翻了她的猜测,更让她心下大骇。
少年看着她,漂亮的紫宝石眼睛中闪烁着和宝石一样毫无温度的光。
“‘希芙·路伊维斯’,我是该这样称呼你,还是该管你叫……‘占据了别人身体的孤魂野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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