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造就了云卿安所认为好的,即色容潋滟、唇殷生泽,展于他的面前。
烛泪往下淌落,在凝固前竭力晶莹。
经此缓分,四目相对。云卿安睫毛轻颤,这才像是情绪好转了些,但仍是郁郁,在司马厝的询问中沉默半晌,才闷声道:“丢了。”
落下的那枚戒环还是找不回来,仅剩他自己形单影只了一般。路为抉择,理解其难从未有怨悔,只是长伴甘苦。
云卿安艰难地道:“你已经放弃我,不止一遍了,但我总是,以为费些心力还可以找得回来……”
忽有什么在脑海中电光火石地闪过,司马厝的周身瞬间僵住。所因可不仅仅是他在大意之间把戒环弄丢的这件事,还想到了先前好多次,他对云卿安有意无意的推拒欲弃,特别是在京时烟铭燃升之下的那次。
若是单从自己所处角度考虑或许显得无可厚非,每次都有着似是非此不可的理由,可是,这对云卿安而言,又意味着什么?
还未待司马厝说话,云卿安用指尖在他下颔处不轻不重地划了几下,声音陡然转狠道:“这回,你打算怎么赔?”
怕是怎么都赔不清了。
司马厝神色凝重,一时间哑然。
而云卿安只是仰脸看着他,目光又渐渐往他身下移,所含是越发温柔缱绻,声音却似乎有些阴恻恻,道:“既然戒环落手易失,不如,换个地方戴着,要是再弄丢你也就……”
没来由的,司马厝竟然是瞬间就明白了云卿安所指,其中那隐晦又不可为外人道的意思。他的身体先一步地绷直了,唇线也紧紧抿着,内心不自觉地掀起巨浪。
没脱口拒绝便是有余地。
“会按你精准的尺寸来,量过的,出不了错。”云卿安便也就不疾不徐,缓声道,“我令人给你重新打个合适的,到时亲手给你戴上。这惟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实在耗材料,侯爷可愿破费?”
可这关键明明不是,银钱多少的问题……
明暗渐替,烛灭,忙者一夜未歇。
云卿安难得地借怀睡了回踏实安稳,不觉噩魇纠缠,不觉冷刺心骨,不觉若即若离,迷离间犹记得司马厝最后仍是对他点头妥协,光此便足以使唇角上扬了。
可是如此,烽火燃着夜幕,透过冷芒匆见便为奢侈,哪怕时间再长也逝同短短一瞬。
已是曦起晨间,该是送离。
被轻轻抱放回轮椅,环绕周身的温度一点点地凉下来,任如何也都无法保存,欲盖弥彰罢了。隐去几抹苦涩,云卿安只得败阵似的睁开眼睛,有些模糊之中,便见司马厝此时还停留在座位上。
司马厝垂眸时,只极为冷淡平常地处理着裤下,对此状况面无多余的表情,仍带惯有的锋肃。他在随后抬眼与云卿安一霎那的对视间,也似微起波澜而并无多变化。
却令云卿安的心跳骤然加快了几分,眼前随之变得清晰,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感觉似乎汹涌地灌进了他的四肢百骸,如成本能,可又堵着他根本发不出一丝声音来,手上紧攥而难有动作。
如果,如果有他的话……
司马厝自是知他所想,并不多言,起身换衣后行出几步,在云卿安的轮椅前单膝跪地,让他动手帮自己把胄正好。
云卿安却是不大痛快地将之故意弄偏,后又极为迅速地摆正,凑近急切欲吻时司马厝却偏了脸,所触则成略烫的旁侧。
已是全然通透。
后只听司马厝声音低沉有力,带着淡笑道:“等我回来。”
(本章完)
第118章州城雪暮深少烛,孤清盛皎
司马厝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城外漆黑不见一物的戈壁荒滩。明黄的灯火映照在他银白色的盔甲上,发出浅暗的冷光,有着说不出的孤高苍凉。
卫折霄立在其身侧,也神经紧绷地盯着远处,忽然一阵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刺得他眉头一紧。
司马厝仍旧纹丝不动,半晌后才绷着声道:“若以骑兵突击对阵,你有几成胜算?”
卫折霄听到司马厝冷不防地说出这一句,仰望天上高悬的霁月,沉吟道:“若能应用策略得当,时机恰当,即为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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