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边艰苦,不料竟清贫至此!
在座一时肃然起敬又不由生出同情之感,再望向魏玠时目光皆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颜道为更是剧烈地咳嗽。
“不……不可能!”魏玠恨得咬牙切齿。
“魏掌印若是不信,还请一品芳泽。”贺凛用膝盖往魏玠方向挪了好几步,几近挨到他脚边,双手高高托举着黄黑疙瘩献宝似的呈给他。
自食其果,理所应当。
司马厝不端不正地坐回原席,案底下的手随意拨了拨衣角,嘴角勾出嘲弄。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魏玠被逼得狼狈倒退,讨好地用目光向元璟帝求救未果,慌忙搜寻另一个身影,不出意料地眼前一亮。
“贺将盛邀却之不恭,本督愿请代尝。”云卿安越过琳琅案席在魏玠身后扶他,目光在黄黑疙瘩停顿一瞬,依旧清冷无漾。
来了呀。
司马厝凝视着他,身子微微前倾时手肘压着桌沿,缓缓笑了,说:“贺凛,不要吝啬。我赠予你的心意,送给云督便是,他担得起。”
“是。云督请。”贺凛忙道。
糙米窝窝头躺得无辜,像极了被泡烂捅穿的烂木。
又像,幸灾乐祸的恶劣嘴脸。
云卿安深深地望了司马厝一眼,伸手接过宫人递上的玉箸去夹那窝窝头,二话不说放进嘴里。
他竟是认真的。
李延瞻欲言又止。
“这……”众人皆是瞪大了眼,宛若在看壮士割腕赴死局。
“贺凛懂事些,快去给厂督倒杯水。”司马厝悠悠然说着风凉话。
难以下咽吧。
却见云卿安拒了贺凛乖巧递来的水,吃得面不改色,仿佛没有什么不妥。
司马厝眉毛挑了挑。
这窝窝头什么来历他自是清楚,先被丢去给墙角虫鼠啃了一通,又被扔臭肉馊水浸泡过再风干。
连这都能忍。
“既然云督已尝过了,可是有何问题?”
李延瞻问。他倒也不傻,自然是看出些问题来。至于追不追究,他乐得将选择权交出去。
若是云卿安一口咬定没问题……
司马厝心沉了沉,指节叩了叩案底。
“回陛下,厂臣深感军将不易。”云卿安行至御案前,郑重道,“愿自请查明此事,以三日为限,必给长宁侯一个答复,亦还义父一个清白。”
“朕允。”
云卿安话罢,就着旁边桌案斟满杯盏,端举着朝司马厝走去。
区区间隔几步遥,却是距离了青山几重。他立于云端看厮杀,却被扯入覆水不知几里冲流向他。
可司马厝明明恨不得一脚将他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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