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先跪下请安,回道:“回爹爹,娘要生产,儿子知道了,心里着实放不下,所以想来守着娘。”
皇上仍是板着脸道:“你就来了能做什么?还在这里白叫你娘担心。你是长子,行事如此鲁莽,怎么做底下弟妹的表率?你可知错了?”
大皇子听他爹虽然言辞还是很严厉,但是语气已经软下来了,忙道:“儿子知错了。”
皇上叫他起来,把他拉到怀里坐着,父子两个一起在外头等着苏皇后生产。大皇子毕竟年纪尚幼,禁不得困,不一会头就一点一点的,皇上便令内侍拿了棉花,把大皇子耳朵轻轻塞上,不叫他听见苏皇后的痛呼。
苏皇后这一胎确实生得极顺,催产药参汤太医一个都没用上。丑时刚过(凌晨三点多),听得屋中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产婆出来报喜:“娘娘生了个小皇子。母子平安”
皇上听了大喜,把大皇子叫醒,笑道:“走,你娘给你生了个弟弟,咱们一道看看去。”
关心完给自己生完孩子的老婆,又看了新生的小儿子,再说了一顿大儿子,令他回去好好睡觉,就已经到了上早朝的时候。皇上虽然一夜没睡,但是精神百倍,挺胸抬头的去前朝和他的爱卿们分享好消息去了。
林海文皎一家人在苏州城整整逛了三天,把苏州城逛得逛无可逛,才出发去了苏州城外林家的祖宅。提前到的下人早已经把祖宅里属于林海这一房的屋子打扫了出来,虽然不如城里的宅院精致,但是乡村庄园,也颇有意趣。
吃过早饭出了城,马车行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祖宅,下车一看,倒是青山绿水,风景不错。林氏宗族的亲戚们都等在祖宅前面呢。
林家族长林海这一支嫡支虽然人丁不旺,但当年开国侯爷次子的子孙倒是如今分了好几家,加起来也有二三十人了。再还有出了五服的一些亲戚,加起来七八十人,也都在庄子门前等着。
这一年文皎也抽时间随意记过这几房亲戚。现在比林海长一辈还活着的只有两位叔叔并婶娘,大些的叔叔婶娘两人具已过了花甲,小一些的却比林海还年轻些。余下和林海平辈的男丁有六人,其中三房都已经四五十岁,另外三人却是那对年轻的叔叔婶娘的儿子。
让文皎心里有点窘的是,她今年才二十三岁,放到现代还是婚都没结的小年轻呢,到这里已经成了十岁小孩的叔祖母了。互相见过,林海和男丁去了前厅,文皎便和婶娘妯娌侄媳妇们到了后院叙话。
因着也算是新媳妇第一次见亲戚们,文皎今日打扮得光彩照人,头上挽了个朝云近香髻,发髻上戴一只五尾凤钗,串珠衔玉,再有四只红玛瑙红珊瑚的簪子簪在另一侧。身上茜色织金锦绣的上裳,暗翡翠色裙子,又有玫瑰色玉佩压襟。又明艳,又端庄,七八分的颜色也显出了十分的光彩,叫人不敢逼视。
本来文皎还觉得不就见见自家亲戚,不用戴着些沉甸甸的金凤,家常打扮即可,但毕竟又是初见,因此极不情愿的令白露白霜替她盛装。谁知这番盛装打扮倒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文皎毕竟是族长夫人,又是二品诰命,便坐了上座,和黛玉一起见过十来位女眷,一一赐下去了见面礼,倒是发现有一个既不是林家的媳妇,也不是林家的姑娘的十七八岁女孩子,一问,是那位年轻婶娘黄氏的娘家侄女。
再一看那女孩子也是十分精心的装饰过,心中便明白了几分。心道林海这个臭老头子,怎么这么多上赶着给他做妻做妾的,一个个也不看看自己是谁,配不配呢。
并不是文皎故意把黄氏和这女孩子往坏了想。这屋中的女眷都穿着平日不穿的盛装,但是见自家亲戚和出去相亲的打扮法是不一样的。
这姑娘穿着薄红色的衣裳,浅翠色裙儿,眉毛弯两弯新月,展现出来的是年轻姑娘娇艳的一面,而非稳重端庄——或者说得更直白一点,打扮得像是苏府大少奶奶柳氏身边的两个侍妾。
文皎心念一动,待寒暄见礼毕,未等黄氏开口,便说起了路上和林海商议的,择选林府旁支子弟愿意读书进益,且聪明灵秀者,若是愿意跟去京中,便带去京中替他们请老师,教学科考之道之事。
文皎温和笑道:“我才来,看到咱们林家竟也有这许多青年才俊,心中甚是喜欢。正好我们老爷说,这次回来,若是有孩子愿意读书,走科考之道,将来入朝为官的,各位婶娘嫂子又舍得,我们正好一齐带去京里,延师教导。比在家里学强些。”
此言一出,家中有已开蒙读书的男子的,面上俱流露出了真情实意的喜意。其中一位平辈弟妹卫氏家中的长子林昌,和潘梅婷的哥哥潘梅真一样也是十四岁,今年春天刚中了秀才。虽然不是一等禀生,但也算是年少有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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