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5部分（第2页）

不久，她发现，心花的乐群又认识了一个比她小了几岁的出租车司机。三天两头的，乐群要带那个男人回来睡觉。乐群对她说，自己已经不知道选择哪个男人，如果选人，她要那个司机；如果过日子，她选杨帆。她劝告乐群，你一定要选择杨帆，虽然不能结婚，但是杨帆靠得住。她甚至劝告那个司机，乐群是有男人的，你不要再来找她了。但是乐群始终下不了决心。

这个夜晚，蒲小桃一进门，就感觉到里面有男人的气息。

她摸着黑，走进了那间平时没有人住的空屋子里。刚刚躺下，乐群就进来了。她大着嗓门叫着：“三姐，我要跟你一起睡，他太厉害了，简直喂不饱！”接着还说了一些男女房事方面的话。

蒲小桃厉声喊到：“不准到这边来闹！”

话音刚落，那个司机已经在门口拉亮了电灯，他赤裸着上身奔过来，拉住乐群就往外拖，想把她拖到另一间屋子去。乐群不从，两人打了起来，乐群咬了那个男人一口，赶紧钻进了被窝，紧紧抱住蒲小桃的身体。那个男人死皮耐脸地坐在床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乐群说“你再不干，我要和三姐一起睡觉了！”

蒲小桃心里倒抽了一口冷气，忽然后悔没有听五妹的话到这里来了。她裹紧身子，一言不发。回想起在这里的日日夜夜，真是受尽屈辱了：乐群经常为了和男人一起睡觉，不管她在什么地方，都要她随叫随到，无偿地去帮助她守铺子。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更是家常便饭。有时地面不干净，乐群还要发脾气。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是，乐群半夜三更带男人回来睡觉时，总是不顾忌别人的感受，十分张扬，淫荡声一浪高过一浪，令人十分厌恶。自尊心更是遭到残酷的摧毁。

她想早一点离开，但是一看时间，深夜3点，出门后又到哪里去呢？

此时此刻，她是多么希望杨帆突然出现，将乐群暴打一顿。那样，她一定会以劝架为幌子，把乐群紧紧抱住，让杨帆便于出手，而乐群又没有摆脱和还手的机会，帮助杨帆好好出一口恶气啊！她把目光紧紧地盯住手机，她想给杨帆发一条短消息，告诉她这一切，让自己希望的那一幕成为现实。可是杨帆的手机号码是多少呢？啊，乐群的手机上和铺面的来电显示上可以查到。但是不行，杨帆会相信吗？他会怎样看待我的动机呢？

只怪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为什么让好人吃亏，让坏人得意呢？只怪杨帆瞎了眼睛，找到了乐群这样的坏女人。蒲小桃不断地叹息。她甚至想象着杨帆当初为什么不找到自己，为什么乐群这种女人总是会迷住男人？是的，如果杨帆找的是自己，她决不会像乐群那样给他戴上令人耻笑的绿帽子，让他在背后蒙羞。她一定会珍惜他，不管吃多少亏，吃多少苦。她甚至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嫁人，为什么不等到他需要的时候把自己交给他，满足他？老天真是没有眼睛啊。

她突然决定离开这个地方。

要把孩子供养大，必须要有钱。

一个女人怎么挣钱呢？她想到了兰州，乐群曾经呆过的地方。

第十七章　走投无路

蒲小桃决定走风尘女子的路，打算挣点钱回来开一个卖衣服的摊位。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乐群，得到了乐群的热情赞赏。乐群把兰州那个情人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她，要她到达以后就直接去找那个瘸子。

好几个夜里，乐群没有让那个司机进屋，两个女人在被窝里唧唧喳喳到后半夜。一时间，大家依依不舍，亲密无间，好像出征前战友之间的生死告别。乐群毫无保留地传授着行道内部的秘密机宜，特别叮嘱蒲小桃要把自己装扮成十分可怜的模样，以便博得男人的怜悯。她还胸怀博大地把那个老瘸子交给了这位同性朋友：你到了他那里，要大方一点，主动一点，吃他的，住他的，就不需要花一分钱。蒲小桃虽然有一点恶心的感觉，但是仍然感觉到乐群其实是一个好人，并为自己曾经打算出卖乐群，向杨帆告密而后悔不已。

蒲小桃身上已经没有什么钱了。她厚着脸皮找到自己的五妹蒲梅，向她借了200元钱。蒲梅问她做什么用，她说你不要管。说完，拿了钱就走了。两天以后，她给蒲梅发了一条短消息，说是到省城打工去了，要家里人不要为她操心。

其实，她已经踏上了去兰州的火车。

自从离开家乡，在后来的一个多星期里，她几乎每天用冷馒头充饥。

在兰州火车站，看见自己几年前在那里照过像的站台大楼，她便双腿发软，坐在了地上。她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是跟着乐群来的，一行人中有好几个姑娘，都是乐群的朋友，大家嘻嘻哈哈，一副快乐的模样。那次，她因为和男人打了架，跑出来散心，并没有打算卖身。带在身上的钱还没有用完，她就开始思念自己的男人和孩子。那些卖身的姑娘还笑话她，出来之前嘴那么硬，才几天时间就憋不住了，骂她没有出息。她不管不顾地一个人回了家，抱住自己的男人就是一阵亲密的锤打。两口子被子一盖，和好如初。

如今，物是人非。当年的那些姑娘大都远走她乡嫁了人，就连乐群都有了自己的正经事情做。而自己呢，当年唯一不卖身的，拿着自己的钱出来消费的女人，竟然孤身一人踏上故地卖身来了。当年乐群离开这里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带走，打算还要再来的，她没有来，不该来的却偏偏来了。这是命运吗？当年跟着人家来做什么？那是老天爷要我来认识路途，为了今天我能够识路吗？

她流干了眼泪，在那里哽咽。家庭的天空本来应该由男人来撑住的，那个不争气的死鬼啊，真是害人不浅啊！一个女人，一个人走这么远的路程，以前连想象都不敢，现在不仅来了，还要找事情做，而且做的是那种事情，真是造孽啊！

她给乐群的那个瘸子情人打了几次电话，对方推说在开会，脱不开身，没法见面。她就在瘸子管理的旅馆住了下来，她住的是最便宜的房间，10元钱一夜的那种。几个白天，她几乎跑遍了附近的所有娱乐场所，一无所获。她已经完全走投无路了，就连住旅馆的钱都没有了。她用短消息联系了乐群，请求乐群给那个瘸子打电话，给她一点帮助。几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任何回音。这个可怜的女人完全绝望了，她开始后悔自己到这个鬼地方来了。她想到了自己那个没有父亲的儿子，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看见他一眼，还有父母，他们根本不知道她到了这里。她做好了打算，如果死亡，那就投河，免得更多的人看见自己那不堪入目的尸体！

中午的时候，她走出了城区，沿着公路往农村方向走去。在半路上，她终于收到了乐群的手机发来的一个短消息，她看了以后，愣了一会儿，就惊叫了一声，手一发软，手机落在了地上。她的叫声引得远处农田里的农妇直起身子向她张望。

傍晚的时候，在一座大型的物资转运仓库前，这个可怜的女人停了下来，因为那里有一排闪烁着的霓虹灯，从门面上看，这是一个具有相当规模的娱乐中心。她怯生生地走进去，刚跨进门，就有人大声问是不是找事情做的。她吓了一跳，才在人家的重复问话中点了点头。

天无绝人之路啊！

这个远走他乡的女人，终于在最后时刻找到了工作：在茶楼里跑堂，每月300元，包住宿。

活该那个瘸子没有艳福。刚刚安顿下来，瘸子打来了电话。蒲小桃告诉他，已经离开很远了。瘸子道歉说，他在外地开会刚刚回到旅馆，他说马上开车过来接她过去，被她回绝了。

第十八章　女人是水

后来很多时候，蒲小桃一想到那个最绝望的下午手机响了的那个瞬间，就感到胸腔里发出一阵阵的悸动。

一想到那则短消息，她的脸上就绽放出阳光一般灿烂的笑容。很久以后，她的手机上都保留着那则短消息的内容——三姐：我是杨帆，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你让我知道了乐群的一切！

当时看着手机上的文字，蒲小桃浑身好像触电似的，一下子目瞪口呆，失声大叫。后来她才知道，她从乐群那里离开的第三天，杨帆从一条乐群错发到他手机上的短消息里，感觉到了乐群对他的背叛。他出其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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