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皇帝缓缓开口:“听闻你们这次在南疆遇到了刺客?”
赵乐莹打起精神:“回皇兄的话,是。”
“可知那些刺客是什么人?”皇帝看向她。
赵乐莹面色倏然沉了下来:“那日遇偷袭时,驸马受伤跌进河中,卓荦躲进山林,等到被救已经是多日后,那些刺客已经烂得不像样,根本无法辨别身份。”
裴绎之也在一旁接话:“皇上,当时虽正值盛夏,可尸体也不该腐烂得如此之快,微臣怀疑是镇南王做了手脚才会如此。”
那些人是皇帝派出去的,他自然最清楚为何会腐烂,闻言却没有半点表情,只是反问:“他为何要做手脚?”
“那就要问问他自己了。”裴绎之咬牙。
皇帝眯起要眼睛:“驸马似乎不太高兴。”
“驸马……”赵乐莹警告地看他一眼。
裴绎之却像终于忍不了了一般:“求皇上做主,那镇南王嚣张跋扈,臣和殿下一进城便被人砸了鸡蛋,之后更是被他扣在王府之中百般羞辱,后来更是闹出刺客一事,分明是不将臣等放在眼中,不将皇上放在眼中!”
“裴绎之,你说这些作甚。”赵乐莹蹙眉。
皇帝若有所思地看向赵乐莹:“为何不让说,难不成你对那傅砚山还旧情难忘?”
“……皇兄饶了我吧,我当初若知道砚奴便是傅砚山,哪还敢往他心口上扎刀,这次南疆之行百般艰难,就当是我咎由自取,我现在惟愿这辈子都别再去南疆,也别再见到他了。”赵乐莹连连叹气。
皇帝哈哈大笑,笑了几声又开始咳嗽,旁边的老太监赶紧为他顺气:“皇上,您该歇着了。”
皇帝脸上的疲意更重,闻言点了点头:“驸马和卓荦这次辛苦了,都回去歇着吧,晚些时候赏赐会送到你们府上,”说罢看向老太监,“你去替朕送送他们。”
“是。”老太监急忙应声。
“多谢皇兄。”
“多谢皇上。”
二人谢过恩,便跟着老太监出去了,三人沉默地走到书房外,老太监躬了躬身:“老奴就送到这儿了。”
赵乐莹扫了他一眼:“皇兄那儿离不了人,赶紧回去伺候吧。”
“是。”
老太监答应完便要转身离开,赵乐莹又突然叫住他:“对了,本宫看皇兄用过那丸药之后,精神似乎好了许多,若是真有用,日后不妨让他多用些。”
老太监低眉顺眼,应了一声便走了。
赵乐莹目送他的身影消失,这才和裴绎之一起慢吞吞往外走。
“何必操之过急。”裴绎之道。
“不算急了,你真当今日应付过去之后,长公主府便高枕无忧了?”赵乐莹扯了一下唇角,看了看这会儿有些阴沉的天空,“他反复无常,谁也不知他下次发难是何时,我不能拿阿瑞冒险。”
裴绎之笑了一声:“我还以为殿下是为了跟某人的三个月之约。”
“三个月只是随口一说,朝局难测,想来他也能理解。”赵乐莹颇为自信。
“镇南王自然是能理解的,”裴绎之说完,突然勾起唇角,“但砚奴可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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