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太爷的亲孙女当下都还未曾发一言,这侄子倒是首当其冲,教训起凶手,倒不知是真与杨老太爷情真意切,还是说意欲行凶,杀了这知情人。
“咳咳。”杨季常此时轻咳了几声,及时接过林尽染的话锋,训斥道,“这是命案,何须让你逞能,林御史定会还你这苦命大伯父一个公道。”
杨永信讪讪一笑,欠身退至杨季常身旁。
“依《楚律》,当斩。”杨季常淡淡地说道,似是一件极为稀松平常的事。
此人自然是杨家安插在杨老太爷身边的,可也莫管他听了谁的吩咐,当下却也逃不过个死字,可在杨四爷眼中,现下没有什么比做了杨府的主人更为重要。杨老太爷一死,若不是杨湜绾承袭家业,那便只剩杨四爷。
“废话这么多作甚,小人认罪,直接斩了便是。”
“欸,先别急。”林尽染缓缓踱步至他面前,俯身下去,温声道,“让本御史猜猜,你这么护着你身后那位,定是他予你什么承诺?是银钱?”
林尽染说话间确是直直锁着他的眼神,瞧着似不应单纯的为了银钱,遂笑言道,“亦或是家中女眷···”
他的眼神有所微动,既是与家人有关,这重身份不过是为了脱离贱籍,能有个好的去处。
“当下你若是死了,怎知她能过上你想给她的生活?你便如此相信那人会信守承诺?”林尽染又接着试探他的防线。
可见这下人似疯了般狂笑,“林···林御史,即便说予你听又如何?他已经死了,他就是玄寂道人。这剑,这迷药,便是他给小人的,既小女已然救出,小人还得深谢林御史大恩呐。可若想知晓其他隐情,还是莫要枉费心思。”
“你是说,玄寂道人昨日来府中作法,便将这些交予你?”杨湜绾瞪大了凤眼,瞳孔微缩,嘴唇嗫嚅着,这害了祖父的,如此说来倒应是自己才对。
“正是。”那人挑了挑眉,身子往前稍稍一凑,遂接着笑言道,“玄寂道人来此作法时,就将此物藏于院中,小人伺机取来谋杀了老太爷。”
稍稍顿了顿语音,又朗声喊道,“林御史,小人深谢大恩!”说罢脸色一番狰狞,虎目圆瞪,眼中霎时充斥血色,使劲全身力气咬向舌根,瞬间的疼痛几要晕厥了去,片刻后又坦然一笑,嘴角汨汨流出鲜血···
林尽染阖上眼帘,将头撇去一边,万万没想到此人竟选了自尽的方式,良久才缓缓站起身。又令申越将软剑置于一旁,用方才的法子查看这件上可还有何其他线索。
当下可真真仅剩这桌案上未启的书信,这似也是众人所忽视的东西。
春风不解禁杨花,蒙蒙乱扑行人面。
曲廊下,杨永书提着鸟架,逗弄着鹦鹉轻声笑道,“风起了,是罢?”
鸟架上扒着的五色鹦鹉学舌道,“风起了,风起了!”
“瞧你这小畜生,学的倒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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