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宁兄吩咐。”
在范纯礼的示意下,那些范府的年轻子弟,才不情不愿的去库房。
可即便如此,等宁晏一转身,几人便悄悄的凑到范纯礼的身前。
“三哥,没想到,他竟如此目中无人,吩咐我们干这些下人该干的活。我看,他也不过如此,翁公年纪大了,我看八成是他使了什么阴谋诡计,哄骗翁工。”
范纯礼虽然不动声色,心中却跟这些年轻子弟一样,有些不悦。
昨晚父亲口中的宁晏,可是有凤雏之才,父亲从未这般夸过别人,这让原本心高气傲的他,就多了一较高下的心思。
今天一见,宁晏年纪和他差不多,更让他起了对比的念头。
而虽然没有轻慢,但也没有多重视。
要知道,以他的身份,即便是在州府也是被奉为坐上宾。只是他家教极严,这些事情不屑为之,但不代表,宁晏可以无视他。
“且先依他说的去做,若是他故弄玄虚,或者言过其实,我定会在父亲面前拆穿的行径。”
“那就让他再嚣张片刻,等下看他如何狼狈。”
范府弟子不忿的哼道。
不忿归不忿,该干的活还是要干的。
有范府弟子这帮免费劳力,宁晏顿时觉得宽裕多了。
今日要处理的是县衙的案卷,这跟账目有些不同,账目算清楚就行,但是案卷就复杂一些,这必须要求处理的人,熟悉大宋律法。
宁晏就很熟悉!
毕竟,大宋的律法,在别人眼里厚厚一本,但在宁晏眼里,也就那么回事了。
出于职业习惯,宁晏在穿越后没多久,就把整部大宋的律法全部背熟了。
但光是熟悉还不行,因为,里面的内容,宁晏简直一言难尽,那叫一个粗放。
公堂之上,全部依据大宋律去判决的话,恐怕整个大宋的官员,都要裂开。
但不要小看古代人的智慧,公堂之上,还有一个重要的判决依据,那就是过往的案例。只要有过往类似的案例可以借鉴,基本上就能有定论了。
虽然听起来很扯,但是这确实是一个不明文的规定。
即便是案卷封还到府衙和刑部,对判决有异议,但是一看有过往案例可循,最多就是发回重审,不会追责。
这就要考验谁记的案例较多了,主官们不会考虑这些,也没心思考虑,所以很多时候,就落在了县衙的文书们身上。
比如周鸣!
比如宁晏!
别的宁晏不说,背案例这可是律法专业的必修课。
君不见,法外狂徒张三,张口就来,在我接触过的案子里,曾经呐,有这么一个案例……巴拉巴拉……
所以相比起来,处理案卷宁晏就轻松多了。
余杭县一个县能有多少事情,大都是邻里鸡毛蒜皮拌个嘴,严重一点偷鸡摸狗打个架,刺激一点的,是哪个无赖又把人家闺女坏了,哪个小媳妇又跟哪个小白脸跑了之类。
宁晏看完一宗案卷,顺手合上。
“范兄,劳驾!”
指着笔墨,冲着一旁发呆的范纯礼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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