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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第2页)

她泣声摇头:“我不管。我好容易跟着你到这里,你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下我!”

“芳菁……此番我是要去见十三哥,我却是怕见了他……你便会……”

一番犹豫,他终究将这话说出了口。

数年来芳菁倾心的是谁,他看在眼中,明在心里。若非十三哥与妩贵妃定情,依着芳菁的身份与那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势头,要想嫁为靖王妃,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况且他这位岳丈大人位高权重,便是十三皇兄如今好歹算是手中握有潼阳关驻兵,无实权在手,也不定能不能看上眼。更何况他不过一介游戏人间的富贵闲散皇子,天晓得在这位左相大人眼中,又是否做得自家东床?若非他得了妩贵妃相助……这抱得美人归的手段并不算光彩,元颉终究还是怕她对十三哥不能忘情。新婚那一夜由着她哭,委实也是他自己当真没了法子。

“十三表哥?他早同妩贵妃海誓山盟,我又有什么法子?妩贵妃自己说是晓得她与十三表哥不能,可她眼中分分明明地写着不愿放下,这话又哪里能信?我……”话音未落,她眼中目色却分明地变了一变,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将他一把推开了。耳畔箭簇可察的锐意携裹着疾风的去势擦着发丝掠过,两匹骏马一时间皆受了惊,蹄下一刨,不待座上主人发令便茫然无措地原地打了几个转儿,祝芳菁的面容一瞬间变得惨白,还不待元颉反应,她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只泛着冷冷寒光的羽箭没入了他的后背。

他强忍着后背传来的疼痛竭力勒住缰绳,回过头去,眼前几名叛兵正是方才那十余名京畿营走散的散兵游勇中的几人,趁着身上伤势不重追上来,也不知是为拦他还是为劫财。总之眼下的不怀好意地与他与祝芳菁对峙打量着。

若只他一人,拼死一番,要脱身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再加上一个芳菁……她一个千金小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骑术不精,要逃恐也逃不远。况且不论她是否愿意,她终究是他的王妃,再不济也是青梅竹马的情分,他无论如何不能抛下她。

思及此处,元颉再顾不得背后箭簇一分一毫陷没进血肉里的剧痛,抽出身侧长剑,低声向祝芳菁道:“芳菁,此处离潼阳关还有两个多时辰的路程,你……”

“元颉,你可是嫌弃我累赘么?”她擦干了泪,努力望着他祈求道,“那我便像方才那样,跟在你身后可好?如今我除了你,再没有旁人可依靠了。”

他额上沁出豆大的汗珠,却仍是勉力笑着为她抿了抿鬓发,道:“说什么傻话。只是你难得这样看重我,为着你这份心意……即便是拼上性命,我自也应当勉力带你逃出生天。”

他活了二十年,还从来未曾有过一日像今天这样,以命相搏。

拍马上前,兵戈相击之声转瞬间响彻耳畔。在世生为男儿身,总得有过那样的生死相拼,他元颉虽无才指点江山血溅沙场,然而为保心爱女子一份平安,为保家国江山百年安稳,便是玩世不恭如他,终究也到了这样收敛起纨绔模样、举剑相向的一日。

虽无千军万马击鼓喊杀,然而那些他不在乎,他这样的一瞬能被她看见,便已算是足够了。

元颉挥剑上前的那一刻,祝芳菁眼中再没了其它。她忽然察觉到一直以来,自己只顾着追逐那一个连远近都不分明的身影,仿佛是忘记了看一看身旁,究竟是谁陪着她嬉笑怒骂,赌书泼茶打发时光。她生来便是那样的娇纵性子,众位皇子们都惯着她宠着她,可若说谁待她最好,除却真正与她有血缘的六表兄,无可争议当是元颉。

她固然一味倾心元颀,可终究还不算瞎了眼,平心而论,元颀待她虽好,却也不过是如兄妹一般的泛泛之好。而元颉,却是不同的。过去两年她因祖母病重回到祖籍,彼时元颀与妩贵妃定下山盟海誓,有了倾心的女子,后来又前往潼阳关、甘凉塞等处历练,自然顾不得她,便是最亲的六表兄元颢,也因忙于朝中与八皇子的争斗而忙得焦头烂额无暇他顾。她独自身在祖籍,每日的百无聊赖中,都城唯一与她保持来往的人,除却父亲,便只得元颉一个了。

嫁给元颉那一夜,她在洞房中哭成泪人,却没能看到他对着她颤抖啜泣的背影无奈地伸出了手又放下,最终终究转身去了书房。她只记得自己没能嫁给想嫁的人,却忘记了他虽娶到了她的人,她却不肯将自己的心交给他。

自幼时初相识算起,经年下来,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元颉之于她,已经是不同于旁人的了。他素来顽劣不喜正事,如今揽下这送信的苦差,却又是为了谁呢?

一个恍神,那一柄大刀明晃晃的刀刃对准他无暇顾及的背心处直直刺下,祝芳菁一怔,身体已先她一步做出了反应——无所顾忌地催马上前,几乎是势如破竹一般冲破了那几人的小型包围圈,持刀的匪兵尽管失去了最佳的时机,然而刀刃的去势却没有止住,入肉寸深没能停住,向下坠地时有在他身后带出一长道血口子。元颉痛得眼前一黑,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只见祝芳菁发疯一般夺过他的长剑,毫无章法地向那几名匪兵一通乱砍过去,口中恨道:“谁若是敢碰我夫君分毫,本小姐摘了他的脑袋!”

为何会这样呢?朦胧中他竟然有些想笑。小时她偏要闹着与几位皇子一同学习剑术,只是一个半大的女娃娃,还不及一柄长剑高,提都提不稳,又能学出什么样来?她跟着学了几日,便叫了苦不再碰了。他们笑她,她便恼上了,此后连着数年去围场秋狝时,便见她嚷着教他们教她使剑。如此断断续续好些年下来,剑招她虽仍是不通,可是渐渐地到底却也晓得如何劈、砍、刺了。

这些杂七杂八的招数,祝芳菁本以为她这一辈子都用不到了,可谁想一夜之间竟全都派上了用场。她也顾不得什么劈砍防守,只晓得见着人便往身上刺。凭着一腔无名火及那一股不知哪里来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势头,用了好一会,只觉得耳边渐渐地静下来了,眼前两三名匪兵不知何时摔下了马。她回过头去,只见元颉面上微微含着笑望向她,嘴唇动了一动,身子却分明地软了下去。

他对她说:“芳菁,你终于肯唤我夫君了。”

那一瞬间祝芳菁只觉得天像是塌了一般——若是没有元颉,她的天便塌了。

元颉醒时二人皆已身在潼阳关内。他身上的伤势被包扎完好,皎洁月光停在伏在他榻边正沉睡的女子面前一寸,将她姣好明丽轮廓勾描得细致分明。

许是上天保佑,祝芳菁周身竟并无大碍,只右手微微抻着了肌肉,怕是要够她疼上好几日。大抵是因她平日从来不碰重物的缘故,偶尔使一回剑,当下是一鼓作气也倒罢了,过后便要筋肉酸痛上个好一阵。元颉抚着她发顶,便有些想笑,又不愿扰了她休息,忍了忍,终究还是憋了回去。

然而最让他开心的,到底还是她面对匪兵时那一句脱口而出的“夫君”。成亲数月,她终究,是肯认他做夫君了啊。他喜欢了这些年,等待了这些年,终于娶她为妻的女子,终于,将他当做了自己的夫君。

今宵谁肯远相随,惟有寂寥孤馆月。比之古人,他终究还是幸运的。得心爱之人为妻,得心爱之人相随,是以这一夜边关幽凉,转首望去夜天如斯月圆,便也不算寂寥了罢。

“……元颉……”见她醒转,他微微一笑,侧首便吻上她唇间,话音里满是情意缠绵:

“芳菁,今夜月圆花好,不如我们……”

☆、番外二·红颜只合长年少

“……疼么?”

锦衣绶带的少年心疼地将她的手指举至唇边呵着气,环佩忙摇头道:“殿下,不……不必了,奴婢不疼的。”

少年虽还未长成,然而眉目间的那一份清俊温朗却早已显山露水,环佩看得几乎痴了,连手指上的痛楚也不觉,仿佛只是看着他,便这样看着他,便能够忘记了一切,包括掌事姑姑烫在自己手指上的伤,还有她与他身份的云泥之别。

“环佩,你莫怕,待我去同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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