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曾有一首《洛神赋》,里面是这样描写神女甄宓的: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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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三人走到山坡观前之时,耳中已经有声声笛音回绕,这笛音音色清脆,悠长婉转,凄凉异常,声声入耳,丝丝入魂。
他们只见刚刚那个破衣年轻道士抱头站立;他身前有一个粉色少女,雪雁冰肌,手持玉笛,漂浮空中。这两人仿若一神一人,一个美丽动人,一个脏乱不堪;一个仙女下凡,一个遢埆螟蝻。
【螟蝻:汉语词语,通常指的是吃禾苗的两种害虫。其中,“螟”指的是螟虫,是一种危害水稻的害虫,以幼虫蛀食稻茎,破坏水稻的生长;“蝻”则是蝗虫的幼虫,也会危害农作物。这个词语常用来比喻危害人民或国家利益的恶人。】
几曲笛音终了,那破衣道士才坐将下来,在地上痴痴发呆。那少女这才飘落下来,看向这边呆住的三人。
盈守已然看得入神,好像突然懂得了什么,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缺少的是什么了。此时被那少女冰冷眼神一扫,顿觉腊月雪寒,更是觉得她如仙女一般,不食人间烟火,不入凡尘俗世。
“仙子、、哦,不不,姑娘,小姐,我,我们无心打、打扰,”盈守已是口不择言,随即自知失礼,解释道:“自己无意冒犯,但且绝不是依阿取容之人,不过你的确仙姿佚貌。。。”。
【依阿取容:成语,其基本释义为依附随顺以取悦于人。它出自宋代的欧阳修所着的《〈归田录〉序》,原文为“又不依阿取容以循世俗,使怨嫉谤怒丛于一身,以受侮于群小。”】
【仙姿佚貌:成语,形容女子出色的姿容。这个成语最早出现在清代洪昇的《长生殿·弹词》中,原文为“那娘娘生得来仙姿佚貌,说不尽幽闲窈窕。”】
那粉衣少女眼神看了这里一眼,又转向了张智。对这边盈守之语并无反应。
盈仪看着师兄如痴如醉的看着那个粉色衣裙少女,言词不畅。心中不免黯然神伤,对着盈许说道:“如果师兄能用这种眼光看着我,能有你对我好之三分,我已心满意足。”
盈许不满盈仪的话回道:“你没听过‘一薰一莸’吗?我虽然长相略逊色于师兄,但人品才智和师兄却是不相上下的,自小也是雪案萤窗,与双亲扇枕温衾的。”
【‘一薰一莸:成语,源自《左传·僖公四年》。这个成语的字面意思是把香草和臭草混合在一起,然而,尽管香草的气味芬芳,但由于臭草的存在,人们往往只能闻到臭气,而难以感受到香草的香气。这个成语用来比喻善和恶在一起时,善往往被恶所掩盖或牵连,使得善的特质难以显现。】
【雪案萤窗:成语,用来比喻勤学苦读。这个成语的出处可以追溯到元代的吴昌龄的《张天师》第一折,其中描述了一个人物“雪案萤窗,辛勤十载,淹通诸史,贯串百家”,展现了他通过刻苦学习,掌握了丰富的知识。】
【扇枕温衾:成语,用来形容对父母十分孝敬。这个成语出自明朝凌蒙初的《初刻拍案惊奇》卷十三,原文是“说到此处,就是卧冰哭竹,扇枕温衾,也难报答万一。”它同“扇枕温席”意思相近,都是用来表达子女对父母的孝心和关怀。
这个成语来源于一个古代的故事。在汉朝时期,有一位名叫黄香的孝子。他的母亲早逝,他深知父亲养育他的不易,因此十分孝顺。在炎热的夏天,他会用扇子扇凉席子,让父亲能够舒适地入睡;到了寒冷的冬天,他会先钻进被窝,用自己的体温温暖被子,然后再让父亲进入被窝安睡。黄香的孝行感动了周围的人,人们纷纷称赞他是“天下无双,江夏黄香”。】
那边三人各怀心思,这边粉衣女子幽堇内心依旧冷如寒冰。她看着眼前的张智一身灰尘,两眼无神,突然产生一种熟悉之感,这感觉只有在面对姐姐幽荨的时候才有的;这两人在此刻,在她心里,仿佛化为一魂一人。
没有得到那少女回答,三人不敢走近。除了那少女冰冷面庞使人只可远观之外,他们隐隐感觉到前面两人都有些不俗,唯怕产生什么误会。
虽然那粉色衣裙少女只看向这里一眼,便不再看。盈守知道,那笛音已是“夺我之心,勾我之魂”,此生只怕难以忘记,这种感觉前所未有,仿佛自己之前二十年人生,乃至之前三生,只为今日。
盈守眼神依然寸步不离,突然对着旁边的盈许、盈仪说道:“还记得‘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故事吗?”
“故事?什么故事?”盈许问道。
盈守继续说道:“《司马相如列传》有云:是时卓王孙有女文君新寡,好音,故相如缪与令相重,而以琴心挑之。相如之临邛,从车骑,雍容闲雅甚都;及饮卓氏,弄琴,文君窃从户窥之,心悦而好之,恐不得当也。既罢,相如乃使人重赐文君侍者通殷勤。文君夜亡奔相如,相如乃与驰归成都。”
“那与你之日情况又不相同,”盈仪听完,没好气地说道,“人家司马相如故意琴音挑之,而且人家是两情相悦。我看这女子笛音非为你所奏,估计你也是单相思。”
片刻之后,张智感觉到自己总算是恢复过来。这次痛苦、疯狂感觉果然更加强烈,还好有那笛音,如此一来,那自己就真的离不开这幽堇了,除非自己不再吸魂为生,做回普通凡人。
睁开双眼,看着站在对面的幽堇呆呆也在呆呆的看向自己,其白皙稚嫩的脸庞,朦胧迷离的眼神。张智内心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感觉和那秦语荏倒是有些相似。
对视了半盏茶功夫,张智才站了起来,想起好像有什么事还没完成。待一转头,看见山道边呆呆站立的三个年轻人,尤其那眼神紧盯这边的盈守,格外令人瞩目。
张智走了过来,看着三个人,淡淡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盈许推了一下还在发呆的盈守,盈守才反应过来:“道长,那位女子是你什么人?妹妹吗?”
“。。。”见盈守答非所问,盈仪回道:“我们是外方游历之人,你也知道我们是‘吸魂者’了,但是我们并无恶意。乃是受人之托,来这里为一位已故之人立一块碑而已。不知道你如何称呼?”
“我叫张智,道号见痴,自小跟随师父在观里长大。。”张智听完有些好奇,然后回道。
“张智,见痴?”三人听完立即诧异道,“你还活着?那他们父子怎么会让我们来这为你立碑?”
“父子?”张智听完,已然明白应该是自己师父,不过他现在和自己儿子相聚了吗?只要他们安好,自己也就放心了。
“他们是我师父和他儿子,是他们误以为我死了而已。”张智问道,“那他们如今身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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