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被刺激到,她的嘴角控制不住抽搐几下。
“时宫长!”
蛮垣见到她,一下子站起来,却不慎撞到桌子,打翻桌面上的墨汁。
墨汁飞溅得四处都是,时予反应快,往后连退几步,避免遭殃。
蛮垣顾不得自己被打湿的衣袖,哭丧着一张国字脸。
苍天啊!
他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换了不知道多少张纸才堪堪满意的字啊!
现在都没了,没了!
这下好了,距离尊上要收验的时辰,已经所剩不多了,他完了。
心凉如冰,怎一个冷字可描述他此时的绝望。
看着生无可恋的蛮垣,时予很贴心地走上前,从一旁抽出一张新的白纸,拿走染墨的那些纸,平铺完整。
她还一挥手,重新添了一副满墨的砚台,取笔蘸墨,递给蛮垣。
“好将军,好好干,练字如练心,你可以,我先走了!”
说罢,她把笔往人手里一塞,潇洒转身就走了。
太惨了,那厚厚的一叠字帖,容不尘真的是认真的!
前一辈子,早起晚睡,临帖背书的日子,她可不想再来一次。
太残暴了,好蛮垣,这种苦,你就留着自个儿慢慢消化吧。
脚都要跨出门槛了,忽然想起淓玡的事,于是她又折身返回。
“蛮垣,淓玡姑娘呢?”
正握着笔,同那些方方正正的字块儿做斗争的大老爷们儿,咬牙切齿极了。
“走了,走了有好一阵儿了!”
“走了?你们都不去追人的吗?”
时予一听,虽然早已经猜到,但亲耳听见,还是炸了。
“尊上说不用了,让她走。”
“她是自己走的吗?”
听到回答,时予迷糊了,竟然是容不尘不去追!
不过想想也是,都过去这么久了,要是没有他的命令,蛮垣早就把淓玡又追回来了。
“不是,是一个小子,孤身闯进来,带走了淓玡姑娘。
那小子不讲理,人淓玡姑娘都不咋乐意跟他走,他还硬要带人走。
啧啧,莽夫!”
说到后面,他提着笔,还啐了那“小子”一口。
不用他讲,时予都猜到“那小子”是炎赤。
只不过,她好奇的是,容不尘为什么不去把淓玡带回来,任由炎赤带走。
这和上一辈子太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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