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情,一听便是阴司。贾赦面色也凝重起来,命贾琏在这里等着,他自己却忙忙地出去了。
去了好半天,才带着一位不起眼的先生回来。又让贾琏将王熙凤叫出来说话。
及至王熙凤出来时,贾赦书房早已设了屏风珠帘。王熙凤便在珠帘后坐了,只将手伸出去,请那位太医在帘外把脉。
那太医双手交替把了许久,方点头,“确实不错,这药用的隐蔽,若不留心极难探出来。”
贾赦还未说话,贾琏便急道:“不知可能调理?”
那位太医手抚上短须,半晌方点头,“倒是可以调理,只是麻烦琐碎些。”说着又问,“不知奶奶这脉象是哪位太医请的,不若请来一同斟酌一二。”
那贺先生是女子,贾琏犹还犹豫。王熙凤却在后面悄悄拉他的袖子,贾琏这才将事情说了。
那太医却道无妨,左右只讨论药理,隔着屏风也是一样。贾琏这才请了那位贺先生来前面说话。
那位太医听得贺先生进来,忙起身:“不知娘子是哪位国手后代,老朽自愧不如。”
贺先生忙在屏风后福礼,“老太医说笑了。皆因我是女子,能看奶奶面色,才更容易些。老太医才是好脉息,小妇人不敢当老太医这话。”
这却是,如今大夫看病都讲究个“望闻问切”。
然男女大防甚严,只靠着切脉,总是不能那样对症。这也是为何时下女子求医问药,总是反复难愈的缘故。
那位老太医也知这个道理,便不再此处纠缠,只与她讨论起用药。末了,两人定了方子,那位老太医便朝着贾赦拱手,“府中这位供奉极为高明,赦公便依她用药便是。”
贾赦听了,交代一句,忙亲自送那位老太医出去了。
这一边王熙凤同贺先生回去,便恭敬行礼。
贺先生不受,忙躲开了。
王熙凤眼中含泪,“若不是先生高妙,我可就活不成了。先生救我一命,该受我这一礼才是。”
贺先生却道:“此乃医者本分,奶奶无需如此。”
贾琏扶着王熙凤坐下,亲自向着贺先生长揖一礼,“先生莫要推辞,先生乃我们夫妻的恩人,且受琏一拜。”
贺先生这才受了,又对王熙凤道:“奶奶还是寻了妥当的人来罢。这药若想祛除干净,须得在一年内才行,否则,时间长了,便是神仙也难救。”
王熙凤想了想,还是唤了平儿进来,“还请先生帮我看看她。”
贺先生搭了手指在平儿腕上,不一会子便放开,“如此,我再给这位也调理一番便是。”
王熙凤面色一变,“还请先生解惑。”
贺先生便道:“奶奶体内的药乃是在胎衣未完全娩出时用的。只需一次,若一年内不能祛除,便在不会好了。便是以后侥幸怀上了,也保不住!”
她看着平儿又道:“这位姑娘,虽未生育过,却也被人用过药的。同奶奶一样,若不好生调理,日后也是艰难。”
这是要绝他们这一房的嗣啊!
平儿还一头雾水,王熙凤却气的面色发白。
她记得的,自己生产大姐儿时,确实用过药的。那时自己不信别人,产房中除了自己极信任的平儿便是王夫人派来帮衬的。
平儿那时虽给了贾琏,但生育之事她却是不懂,只在产房传话打下手。剩下的产婆接生等人俱是王夫人荐来的!
王熙凤紧紧抓着手中的帕子,“还请先生开药。”说着边看平儿,“不许假手于人,你亲自去!”
平儿不是个蠢的,自然也看出些什么。忙点头应了,亲自去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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