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薛老师,我是负责过来取画的小助理。”那边言语激动。
是了,前几天一名裹得严严实实的收藏家上门请求买下他早年间的一幅画作。
他拒绝了。
那幅早年间的作品笔触稚嫩,处处都是生硬的匠气。
中式技法和油画笔触结合出写意的娟秀,成品略微生硬,远不如后来作品的成熟,唯一的优点是用色“初生牛犊不怕虎”。
收藏家再三坚持,他说话语言干硬,语序有些许混乱,似乎是个内敛的性格,他说很喜欢那副向日葵。
“很喜欢,很喜欢。”
“像我内向、热烈的生命。”说这话时收藏家把衣领拉了拉,将脸腼腆的埋了埋。
他被打动了,决定赠送那幅画作。
薛以洁握着手机,“密码1673,直接上来就好。”
“好的,好的,薛老师!我这就上来。”
“东西等下你直接拿走,我出去一趟。”薛以洁起身。
他走后带着画家帽的小助理“哇哇哇”的进了画室,一幅迷弟的激动模样,他左看右看,最后站在画架前。
“白。”他念出右下角的署名,薛老师有提前签名的习惯,后期签名被盖住后,成品会再签一次。
“这就是那最后的作品吧。”
“妙啊,妙啊,不愧是老师。”
他抱起那幅画,对着阳光欣赏,“这浑然天成、信手拈来的顺畅。这利落,这留白!大师之作,大师之作!”
他侧身护着画出门,抱在怀里用手肘按下电梯。
《向日葵》倚在角落。
那幅因错误有着一抹颜色的画被小助理挂在了展厅的正中心,惨白的墙面挂着惨白的画,射灯是展厅唯一的冷色光源,光在方形的画上框出过渡柔和的圆。
下方的标牌插着名字。
——
一片空白,因为画作没有名字。
人群蜂拥至主画前,在画前久久伫立。
“他是在对前些抄袭风波无声而有力的反击。”
“有何见解?”
“白,既是他的署名,又充作回应。白是空,是干净,可这上面多了一片蓝黑,寓意被染黑,上方的一点鸪白,又寓意白占据上头。”
“看来对社会进行了更加深刻的思考。”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一名摄影师拍下参展者认真观摩画作的场景,相机里参展者和作品共同构建成摄影者新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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