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霍许,他了解这些规则,并且利用这些规则,把自己变成一个强大而无所不能的人。
南音心里很茫然,这男人无所不能,他明明应该是坏人,为什么和他一起的人,反而会觉得有安全感。
被子被掀开,霍许的声音传来,“你这样闷在里面怎么睡觉?”
南音顺着声音看向他,可怜巴巴地说,“我心里很茫然也很乱,我觉得你说的不对,又好像都对,可和我一贯的认知又有偏差,我想多思考思考。”
霍许无语地看着她,把被子给她盖上,“那你继续想。”他按熄了灯,只亮了床头灯。
南音手里还捏着她的贝壳,她就那样摩挲着,心里很茫然,也很害怕,好像自己一贯坚持的什么东西,都要轰然倒塌了,她不想,又很怕,可也只敢看着那残垣断壁,一点点的石膏粉末子落下来,大厦倒塌,里面压着,是她曾经喜欢,坚信的什么东西。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丛林法则。霍先生说的没有错,人只有顺着规则才能强大,如果不顺着规则,就只能当炮灰,当清高的炮灰,也是不会有人同情的。
而她,一番人事全非……早该明白这道理了。
被子忽然被掀开,灯光罩住她,霍许望着她说,“你……”话没出口,看她手里抱着那贝壳,缩在被子里,头发散乱,半盖在身上,她没睡,还睁着眼,就那样可怜兮兮地抱着一个贝壳,被一种奇异的情绪缠绕上,霍许蹙起眉头,把她拉过来说,“你这是干什么?我又没说你什么。”
南音缩着自己,像一只绷紧的虾米,被拉过来,她就那样,也不反抗。
霍许拉着自己被子,盖上她,又把她的枕头拉过来,靠在她背后,让她觉得多点实在感,这才慢慢说道:“我家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他拍向南音的被子,“因为我从小就知道,这是个现实的社会,你有本事,有权利了,别人不会在乎你的过去。如果是没有本事,就算有个不凡的出身也没用。因为没有父母,家就容易败落……那时候,我父母出事出的很急,虽然我爷爷他们还在,可很多人已经蠢蠢欲动……我那时候才12岁,出行的车爆炸过,家里闯进来“入室抢劫”的……”
他说的很轻松,但南音却听出那时的心酸来,伸出手,圈上他的腰。
霍许笑了笑,手搭上她的,“我从来没有经历过那种事情,整晚都不敢睡,走廊有点动静,我就能醒来……后来我想明白,自己有万贯家财,可是没能力保护,又有什么用?我爷爷身体一直也不好,在我父亲出事之前,他都退休快15年了,后来通过我父亲以前的律师……我们把很多家里的生意都改成了合作关系。我只拥极小份额。”
他一下下拍着南音,“可现在……我不是一样慢慢收了回来……”
南音从被子里钻出来说:“怪不得你住的地方都不让人去,你小时候过的很危险吗?”
霍许看向她,把身上的东西彻底都放到旁边,搂上南音说,“过去的事情我从来不想,只是我想你知道,我有曾经养成的习惯,为了拿回自己的东西,做过很多不择手段的事情……而这习惯,认识了你之后,我才发觉出问题。”
南音望着他,觉得他这句话特别意味深长,他的眼中,也有自己看不懂的东西。她搂上他,猜测他的意思是,——弱者的眼泪都是不需要同情的!
所以估计他一直就要求自己要变强,
要很强!
她说:“我懂你的意思了,以后我也像你一样,要变得很独立很厉害,就不怕人欺负了。”
霍许躺下,把旁边的床头灯调成暗光,把她搂紧说,“你觉得我不能照顾你?”
南音顿时觉出这姿势的不妥来,她被这样搂着,是一个最便于接吻那什么的姿势,她向后闪了闪,垂下眼睛说,“我回自己的被子里睡。”
霍许却跟了过来,轻巧巧擒住她的唇,轻压着吻了两下,就放开了她,说道:“我哄你睡着了,就放你过去。”
南音没想到他这样说,这样做,心里还有些奇怪,不明白他怎么就这样放过自己……他是,不喜欢她了吗?
不会呀……他刚刚还和她说了那些话呢。
那他是怎么了……难道是想到父母了?南音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郁闷的,他喜欢她,她害怕而闪躲,他这样和她躺在一张床上,还安心的工作,她又觉得奇怪……
女人怎么这么难以理解?
她在对自我的厌弃中,沉沉地睡去。
霍许等她睡着了……才下床挪到另一边去继续工作……一直忙到一点多,他安排人把东西发了出去,站在清冷的院子里,天上的月亮又圆又白,这样的夜晚,那样的谈话之后,别人会不会趁机做什么,他不知道!
他就知道明天那人要来了……南音和自己在一起九个月了,九个月了……
☆、第114章
清楚,南音醒来,左右看了看,大床,阳光充足,软和的被子,另外四个装饰用的枕头放在旁边的丝绒沙发上,她又伸手特意在左边的被子上摸了摸,确定那被子里空的,只有她自己,她翻身,闭着眼伸手去旁边的床头柜上摸手机,却在摸到手机的同时,感觉到手机屏幕上有张纸条。
她拿过来,迷糊着看了看,是霍许留的,说今天有客人,要她穿漂亮点。
南音嘟囔道:“不就见个中医吗?我穿漂亮难道有助于人家给我看病?”她把手机塞进枕头里,拿遥控器开了电视,也不看什么台,随便翻了个身,听着电视里播放节目。
电视上正在演一部旧年的家庭剧,南音以前隐约看过这部电视,此时也能跟上剧情,其中的老公出轨了,正在和老婆解释,她闭着眼睛听,就听那男人说:“你看,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我在外面再苦再累,从来没有逼你出去上过一天班,我开公司快十年了,这事情是第一回,这事情……在现在这世道还能算是个事吗?”
男人的声音理直气壮,说睡了个别的女人,好像出去吃了顿饭,南音想,“她自己也没有上班,霍先生好像也完全没有让她上班的打算,那将来,他如果出轨,她是不是更没有权利问他了?男人的逻辑都是这样吗?——如果是阿显,她能问吗?
……阿显
……阿显就不会出轨!”南音心里想着,瞌睡没了,睁开了眼睛。
就听过了会,女主人的妹妹又来劝她,说:“这事情你也有错,每个人都在进步,只有你,十几年都一样,他这些年在外面做生意,一直都在进步,而你,现在还不如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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