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平静,反而让周澄午感觉自己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狗是很聪明的——而周澄午无疑要比狗聪明很多。这种气氛下几乎不需要徐颂声说,周澄午就能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情。
他惯来能屈能伸。
高大的少年,像一条软骨头的柔韧的蛇那样,敞开两条腿从沙发上滑坐下来,一直坐到地板上,面对面望着徐颂声。
他凑得太近,手电抵到了周澄午的胸口,将柔韧的肌肉压下去一个浅坑。雪亮的电筒光被压缩到皮肤上,紧密贴合后最后一丝光线也消失,只有从窗户处落进来的月光照着周澄午柔软的黑色头发。
他把脸贴上徐颂声脖颈轻蹭,血腥气沾染在周澄午身上,像一只刚完成了捕猎的食肉动物在撒娇。
浑然天成的杀戮本能落在他身上,变成了一种近乎残忍的天真感。
“没有及时回你短信,很抱歉,因为信息素外放的时候把信号屏蔽了,手机用不了。”
他说话声音很委屈,嘴唇张合间,有湿润的气息落到徐颂声脖颈侧皮肤上。
徐颂声平静的反问:“在教堂的时候手机也没有信号吗?”
周澄午:“……”
他原本蠢蠢欲动要缠绕上徐颂声肩膀的手臂,悻悻垂在身侧,埋在徐颂声脖颈处的眼眸胡乱打转。
第一反应不是质疑徐颂声为什么知道他去了教堂,而是惊慌于要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眼珠转过几转,没有经验的脑子尚未来得及想出借口,后背上的伤口猝不及防被徐颂声用手指按了一下;他倒吸一口冷气,伤口被按下去时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原本快要愈合的伤口又被徐颂声按裂了,血从伤口流到徐颂声掌心,浸得她掌心湿漉漉的。
她把湿润的手掌贴到周澄午肩胛骨上,隔着一层恰到好处的肌肉,能感觉到那块形状优美的骨头轻轻颤动。
徐颂声微微放松脊背,下巴靠在周澄午肩膀上:“是教廷的任务吗?”
周澄午努力睁大眼睛:“芙洛拉教派从教廷的信息素实验室里偷走了一项研究成果,上面的人很重视被偷走的东西,也很生气芙洛拉居然敢做这样的事情。”
“他们内部开会后又请示了天父,决定处死芙洛拉教派在帝都的地区主教,以此作为威慑。”
周澄午只是愈合能力强得可怕,但并不是毫无痛觉。
后背裂开的伤口传来他再熟悉不过的痛,徐颂声的手贴在他赤裸的皮肤上——她的掌心有些湿润,黏糊糊的贴在周澄午的肩胛骨上。
于是在那种伤口撕裂的痛楚之上,又蒙上一层麻麻的痒,像蚂蚁爬过去,痛和麻并和,引得骨头也微微颤抖。
徐颂声:“所以你去杀芙洛拉教派的主教了?”
周澄午:“嗯……颂颂——”
女孩的手掌按着他的肩胛骨上下抚摸,不同于终年和各种武器打交道的杀手,和周澄午的掌心比起来,
徐颂声的手掌堪称柔软。
但又并不是全然娇嫩的柔软。
毕竟她也是从小就要做各种家务,也时常需要握笔和打零工的人——于是她掌心握笔的地方,一层薄薄的茧子,像柔软的纱,磋磨过周澄午后背。
血液起了润滑,摩擦过皮肤,发出轻微‘咕叽咕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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